自从方尽然对莫欢的行动并不做过多干涉,莫欢在断剑谷中过的可以说是如鱼得水。他每天卯时起来练两个时辰的剑,晌午便开始在谷中闲逛,和谷内上到堂主,下到膳房的大师傅都能聊上几句。若不是方尽然每日在床上将他折腾得太狠,他又时常担心方尽然那日那神秘的头痛,这谷中的生活当真是有滋有味,惬意得很了。
这日莫欢起身之后,方尽然又是没了踪影。这本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莫欢却心中暗暗有些不满,心想他就不能把自己叫起来吗?然后二人一起用过早膳,或许还可以再练功拆招。中午方尽然似乎从不不好好用饭,就算他武功高强,人又不是铁打的。如果他们一起练剑的话,自己还可以督促他中午好好吃点东西,然后……
莫欢边想边穿好衣服,忽然心中一羞,暗想这谷中之人都称自己为夫人,自己似乎就被这情绪感染了,真要照顾起方尽然起居来。他在前世当过好一阵子自己爱人的助理,本就对照顾他这件事轻车熟路,现在竟一个没注意就要重操旧业起来。
莫欢呸了几声,又猛地想起方尽然昨晚的手段,气得牙痒痒,心说我才不管你呢,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吃午饭。
他手持长剑行至院中,开始练起武来。他因被方尽然强行掳来,佩剑寒梅剑就遗落在了侍剑山庄,前些日子要和六位堂主比武之时,方尽然便让他在谷内兵器库中任选武器,他一眼就看中了手中这柄剑。这些日子天天练武,他更是将此剑用得趁手,便对之越来越有感情。
练剑之后,他又进入那温泉泡了半晌,只觉真是岁月静好。换过衣服后,他便在谷中溜达起来,和路过之人纷纷打着招呼,寻思今日去找哪位谷主一起用饭。
这时远处出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待那人走近,莫欢一看果然便是范逍。范逍笑呵呵地道:“夫人今日气色也不错啊。”莫欢笑道:“托福托福。”
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范逍曾说有空让自己尝尝他做的药膳,再看他似乎是专程前来找自己的,心中一动,问道:“莫非我今日有口福可与范堂主一起用饭了?”
范逍笑着点头道:“夫人神机妙算,我此番正是想邀请夫人去我澄光堂一聚,咱们这便走吧。”
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到了范逍的住所。只见这处院落中身穿淡黄色衣衫的子弟穿梭来去,有些人口鼻上还蒙了白布。莫欢知这里就相当于断剑谷中的医馆,谷中之人有什么不舒服都可以前来问诊。
范逍领着莫欢到了一处室内,二人分宾主落座,便有小童上了茶。莫欢见这茶颜色发黑,闻起来没有茶香,反倒像是中药,心想果然到了范逍这里不但要吃药膳,还要喝药茶么。
他抿了一口在嘴中,只觉此茶辛辣之气中带着几分甘甜,算不上好喝,但是一会儿丹田之中便似有一股热气升起,腹间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他不禁夸道:“范堂主这茶我还是第一次喝,喝完之后全身都很暖和,想来定是十分有效了。”他虽不知道这茶有何功效,但想断剑谷中灵药无数,范逍又精通医理,想来定是很好的东西。抬眼之间他看到范逍茶盅中却似是寻常茶叶,虽有几分奇怪,也不是很在意。
范逍笑道:“此茶确实药效甚佳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小童便一道道上了菜。莫欢只觉每道菜都是自己没有尝过的味道,大感新奇,不禁赞不绝口,却不知这药膳自然也是让他调理身子之物。
莫欢见他那紧张的样子,心中大奇,便道:“范堂主请讲。”
范逍这边盘算着怎么让莫欢日日饮用药茶,多吃药膳,心思渐渐飘走。莫欢吃过了午饭,只觉范逍有些心不在焉,想是自己在他这里叨扰了不少时候,已经要耽误他干正事了,便赶紧起身告辞了。
莫欢想起“起死回生”邵宁死是莫烟鸿的师弟,乃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医,他心想范逍岁数也不小,医术更是高超,居然竟是邵宁死的迷弟么?便道:“自然没有问题,邵师叔为人最是和善,范堂主专精岐黄之术,想必您二位定能一见如故。”
范逍道:“那个……”他向来善于言辞,今日却有些磕磕巴巴起来,“我……在下甚为仰慕贵庄邵宁死邵大夫,不知……不知夫人,那个日后,可否为我引荐一二?”
莫欢心中暗暗叫苦,心说我哪里又懂什么生意了,但是已被叫住,走开又不合适,只得硬着头皮回过头道:“孙堂主,你好啊。”
范逍肉眼可见地狂喜起来,说道:“在下这可谢过夫人了。在下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一见邵大夫。能和邵大夫谈论岐黄之道,我这一辈子也算死而无憾了!”他本就生得肥胖,这一笑起来更是眼睛都看不见了,虽已年过四十,但实在讨喜可爱得紧。
酒过三巡,范逍忽然一脸郑重,对莫欢道:“在下心中有一愿望,不知夫人可否一听?”
孙益向来不重视这些虚礼,他极为忙碌,也不请莫欢进去坐下,在这门口就问道:“夫人,我现在有一笔银子,您觉得我是在赣南开采一座矿山好呢,还是在苏杭再开一处绣品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