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隐家五个兄弟包围的晏茶感觉糟糕透了,他知道自己情绪有的时候会不受控地绷不住。
上辈子也有过这种类似的情况,不过大多都是在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这样。
像是有一次不得已赶完同事组织的聚餐,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夜路回家,半路上因为小区路灯关了,抹黑走路狠摔了一跤,到家以后人又累又困,腿还疼,进浴室脱衣服擦澡的时候,心里积压的情绪上来了,就控制不住会很想哭,眼泪溢出来流得擦也擦不干。
晏茶默认那是身体那个多出来的器官,给他带来了比普通人更为纤细敏感的情绪不稳定性,他害怕这份脆弱会被周围人发现端倪,所以他努力独来独往。
但是自从到了这个异世界,尤其是在身体莫名变得年轻了一些以后,晏茶就觉得他整个人跟泡在水里过了一遍一样,受压能力比豆腐也强不了多少,受点刺激难堪就掉银豆豆。
明明他知道的,隐蟒嘴巴里的那句‘外面的脏东西’明显说的不是他,可他还是因为隐森那道不真切的目光打量,搞得心底涌上来一阵酸意。
隐蟒搂着晏茶,过于亲近地贴靠让他近距离闻到了对方身上的体味,那是一种馨香绵软的甜味,就像此时坐在他腿上的这个轻飘飘的人一样。
“家主大人?这是怎么了?”一个有些讶异的女声音从门口传来。
那是金枝的声音。
晏茶吓得赶紧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努力缩着背从隐蟒的大腿上溜下去。
“我、我吃饱了,就先回房间了。”晏茶努力压着喉咙管里哭出来的噎嗝,忙不迭地小跑回房。
隐安黎收回看过去的视线,语气有些不满,“大哥你吓小茶了?小茶他不禁吓的。”
隐安黎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晏茶的时候,那么软的一个人,压到身上去,都不用使劲就能让他化成水了。
隐蟒啧了一声,“我没有啊,我刚刚就跟森随便说了几句,森他回了家坐也不愿坐,跟家里有什么……”
嗯?隐蟒顿住,眯了一下眼睛,突然看向站在那里的隐森,隐森一脸不关他事,低头看着踩在脚下的毛毯,好像在打量什么艺术品。
“啊……”隐蟒摸了把额头,“等下我找晏茶哄哄?”
“那不是会越哄越糟糕吗?大哥你只会用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去哄人,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喜欢。”隐安黎抱臂在胸前,他想到了小时候隐蟒为了哄他,带着他上山,结果到后面把他忘了,最后让他在山里过了一夜,还好那时候是夏天。
一个穿着同金枝类似样式的中年男人,端着一个木托盘走了进来,他站定在隐蟒面前,毕恭毕敬地弯下腰,把木碟子放在了隐蟒的手边处。
隐蟒抬手拨开木碟子上的红绒布,布底下露出一块精致的玉牌子,“嗯,既然我们兄弟几个都到齐了,那就来好好商讨一下,明天去会见我们未来有可能坐上隐家新一任妻主之位的人吧。”
客厅里,隐家其他兄弟在听完大哥隐蟒逗趣一样的调侃话时,表情各异,不为所动。
隐兰流开口了,“说得是那个面都没见,就想跟隐家结血契盟约的胡家人吗?”
隐安黎几个因为最小弟弟的开口,把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坐着的隐蟒还是那个表情,他默认了隐兰流提出来的询问。
“那我退出,我对那个胡家人没有兴趣,所以也不想去和他见面。”隐兰流一脸我不会去的表情,他现在心里面的老婆首要人选是晏茶,对那个胡家人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就算是去了也不会好好相看对方。
隐兰流自己不想去,但也不能阻止哥哥们去相看他们想去相看的人,毕竟每个人的喜好都是不一样的,他是很想把晏茶是双性人的事告诉哥哥们,可是他和晏茶有言在先,没经过晏茶同意他也不好违约说出来。
而且……想到刚刚自己一回来,晏茶不知道怎么就被大哥二哥弄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哥二哥不喜欢晏茶啊。
隐兰流有些为难,但他做不到违背自己的意愿。
还没等有人做出反应,又一个人开口了。
“我也不想去。”隐百兆面无表情地道。
“我也没兴趣。”话少的隐森也出声了,他语气冷淡,纯粹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就剩下隐安黎和隐蟒没发表意见了。
隐安黎说实话在一开始听说要结姻亲的人是倒胃口的胡家人时,就丧失大半会面的欲望了,没想到后面隐百兆告诉他,对方是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还是个双性人,这就让他生出了些许微妙地期待。
他想要的妻子类型是什么样子的呢?
隐安黎脑袋里瞬间勾勒出的模糊影子,那是自己年幼时永远温柔小意的母亲,太久没有同母亲见面,他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是被母亲身上的那种特质所吸引,非要拿个现在能想起的形象做比喻的话,那就是像……
脑袋里一张漂亮年轻的面孔浮现出来,对方看起来同他在娱乐圈里见过的所有美人都很不同,不是颜值上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