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虚假的温柔,却足以让人沉溺其中。
飘摇数天、惶恐不安的心,终在这一刻得到沉淀。
以至于我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真实的笑容:“好。”
随即他便真的把我带离了那地方。
直至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时,我都有点儿难以置信,事情竟真的这么顺利。
我就这么脱险了。
瞥见了我脸上的神情,封炎不禁失笑揶揄道:“天佑哥哥,我救了你,你该怎么报答我呀?”
他的声音本就软绵勾人,此时带上了点尾音,简直能让人听了任他予取予求。
我顿时愣了愣。
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可比起他所拥有的,我所拥有的一切,对他来说,也许压根不值得一提。
他不是导致我被绑架的罪魁祸首,所以我亦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帮助。
若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那我与他们有何区别?
他这么骤然一问,反倒把我难住了。
许是瞅见了我这副当真了的模样,他清脆悦耳的笑声随之而来:“哈哈,天佑哥哥,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瞅见他脸上的揶揄,我张口了几下,却始终不知应该说什么。
封炎见我似乎真当真了,表情一愣。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半响之后,他的表情一哂,用一种似感慨似夸张的语气道:“天佑哥哥,你也太实诚了一点吧。”
他的语调不再软糯勾人,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不再是那副伪装出来的清纯可爱的少年模样。
而是充满了让人感到陌生的距离感。
他的骤然变脸,不禁让我叹为观止。
不过或许,这大抵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虽没嘲讽,却让人感到莫名不适的语气却足以让我为之生气,望着那张尽管让人感到陌生,却仍旧精致漂亮的脸,我忍不住抿了抿嘴,缓缓道:“知恩图报是人之常情,若无人性,我与那些狼心狗肺之辈何异?”
似乎是没料到我的回答,他的表情一滞,默默地盯着我,半响后才瞅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可你之所以会被绑架,不正是因为我哥哥吗?作为封家的一员,我有足够的理由救你,这不是理所当然?”
他顿了顿,又道:“绑你的人叫封云山,是我爸的私生子,早年他想夺权上位,笼络了一群帮里有异心的长辈,重伤了我哥。若不是我哥偶然被你所救,他们差一点儿就成功了。现在他卷土重来,就是想报当年之仇,你被绑,不过是因为卷入了我们封家的私仇罢了。就这样,你还觉得我救了你,所以需要报答我吗?”
我一愣。
偶然被我所救?
联想到当初封泽的惨状,却死活也不愿意去医院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可这就是封泽对待恩人的态度?强制,禁锢。
我忍不住抿了抿嘴。
所以封炎会冒险救我,大抵也是因为这个吧。
但一码归一码,事是他哥惹出来的,他其实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出于道德,他仍旧选择了在危险之中站出来。
于我来说,便是救命之恩。
更别说经历了这么几天如浮萍般飘摇不安的绑架生活之后,他的出现对我来说就如黑暗中升腾而起的破晓一般——乍然照亮了我的世界。
所以我做不到心安理得。
“……若今天在我面前的是你哥,我会视作理所当然。但……你是你,他是他。”
骤然听到我如此回答,他
只听他若有似无的低喃了一句:“真好。”
更善于利用自己。
从小出生在封家,代表着他一出生就身在了罗马。
摆出了他最清纯无害的模样,去达成他的目的。
我撇了撇嘴,又道:“你救了我,这是毋庸置疑的,我的教养不允许我将之视作理所当然。”
似乎愣住了。
他却不甚在意,笑声渐缓,似是无意解释。
生动的表明了这世界所存在的种种腌臜之事。
以至于封炎从来都不吝啬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就为了保住他的命。
就连他哥,都不惜给封云山开了口子,把之前扣下的货全部还了回去,并行了方便。
反倒把我震懵在了原地:“?”
也就他自己不清楚自己的价值罢了。
身处高位,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哈。
毕竟他们这群人,从一出生开始就被教育成了利益至上、自私自利的人啊。
封炎彻底愣住了。
第三眼才是他这个人。
所以在成长的磕碰之中,封炎早已学会了伪装自己。
有多久了?
似乎是完全没有想过我会是这种回答。
在这个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