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号,任以右手轻拽着肩前的背包带,走进了沸反盈天的教室。
落后他一步的是高二理科强化班的班主任。
刚抬腿跨进门,教室里沸腾的人声霎那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瞬间鸦雀无声。
“任以。这届高一提前批的第一名,你们应该多多少少都知道。”班主任走到讲台前站定,顿了顿又说,“想跳级,来我们班学习适应一段时间。”
高一才读了没两个月就想上高二,还是重点班。就算提前批考进来的时候语数英物四门门门都是第一,这个自信也有点过头了吧。
更何况后面还镇着座大神。
有不少同学默契地回头看向了教室最后靠门的位置。
何度正低头握着笔算题,笔尖划在纸上的沙沙声流畅平稳,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动静。
任以坐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上,和何度刚好占了最后一排一左一右两个位置。
就像是在宣告势不两立的开端。
第一天,开学考。
成绩第二天就出了,任以自然是最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全年级800人,任以在500出头,按往年的一本率,这个分数上一本已经很稳了,更何况听说人想艺考。
清北的料想去艺考,学校办学一百多年这还是头一个。
一时学校里关于任以的各种小道消息甚嚣尘上,身处漩涡中心的当事人倒是一派的淡定。
每天吃饭上课打球,没受到一点影响。
任以因着性格看着好且会做人,没过几天已然跟班上的同学打成了一片,除了跟何度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任以看着那张脸就觉得烦。
第一次有交集是在那周周五,早上不小心睡过头了然后上课迟到了。
当时老师正在黑板上写一道题的解析过程,任以正准备从打开的后门溜进去,腿刚迈进教室,身前多了一只手。
因为教室人多,最后一排离墙大概只有一米的距离,平时差不多一个人堪堪可以经过,一只手横在这里,相当于挡住了唯一的路。
何度靠在椅背上,左手食指第二个关节轻抵着书桌,右手伸直横在任以面前,“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任以额角青筋跳了两下,手指微动了动,压着还没完全散尽的起床气低声说,“关你屁事。”
名次升得比开飞机还快。
这次之后全班人算是都知道了这两个人不对付。没人知道为什么,但却莫名的有一种这两个人本就该是这样的错觉。
两个都过分强势的人似乎天生就该是对立的。
讲台上的老师终于注意到了后头,转身往后门看了过来。
“我是班长,”何度没看任以,视线依旧落在黑板上,语气不咸不淡,“负责抓违纪。”
任以年级名次排在100出头,而这仅仅只用了一个月。
摆明了是在针对他。
一时之间,任以这两个字频繁地出现在各种议论和八卦里。
风头无二,甚至稳稳压过了何度一头。
何度吃完中饭,没回寝室午休,回了教室。
九月末,这个学期第一次月考。
任以垂眼看了那条手臂两秒,讲台上的老师还在写那看不到头的解析过程,附近有同学已经注意到了这不寻常的气氛扭头朝这边看。任以嘲讽地勾起了一个笑,语气显而易见的不太好:“您这么举着不累吗?”
sb年年有,今年这个特别傻。
“老师抱歉,我起得有点晚。”任以轻嘶了口气才直起身,右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对着何度竖了个中指。
成绩nb,人长得更绝。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知不知道现在在上课?”老师是全校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即使两个人里的其中一个是他的得意门生,还是照骂不误,“何度你给我把手放开,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还有任以,你知道你自己迟到多久了吗?!”
话音刚落,任以右手抓住了何度手腕,手上发力径直往一侧掰开。
跟何度这种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冷得堪比从天上下来救济世人的类型比起来,显然还是阳光开朗会撩人型的更符合女生对另一半的幻想。
莫名其妙。
何度挑了挑眉,右手手腕一翻迅速反握住了任以的手臂,使了个巧劲又掌握了主动权,手指扣着任以的小臂就往自己身前扯。任以猝不及防被向侧旁的力道带得撞在了旁边的门框上,发出一声巨响。
任以吃疼地皱着眉,脊背撞在铁质的门框上,微微弓着背缓解从背部蔓延开的疼痛。
昨天那个迟到了快下课才从后门进来的人,也没见你拦着啊。
学校对中午的时间没有强制性规定,可以回寝室午休,也可以留在教室自习。
刚走进门,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任以。
左脚踩着桌下的横杆,右腿伸长了鞋尖抵着前面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