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这周周末回了家。
他和养父搬了家,不再住以前那个狭小的出租房。他还让养父在那些保险单上签了字。
苏清没有告诉苏和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苏和也没有问苏清。就好像苏清从不会问苏和他卖淫的事情,苏和也默默接受一切,并不干涉苏清。
苏和隐隐猜到苏清大概傍上了个很有钱的金主,但他又能说什么。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双性都是靠生孩子领救济金生活,像不能生育的他,只能靠卖淫艰难度日。能傍上金主,并且拿到这么多钱,已经是非常好的情况了。
苏清却有点担心苏和。因为之前顾严柏说他料理了纠缠在苏和身边的那些人,但苏清根本就不知道有男人纠缠苏和。苏和在外面卖淫的事全都瞒着苏清,苏清一点都不知道,也不敢问。
苏和签完字后,苏清鼓起勇气,问他:“我听说有人纠缠你,现在还有吗?”
苏和听苏清这样说,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他还疑惑,那些用他的裸照威胁他的男人怎么突然消失了,大概是苏清的金主帮他料理了。
苏和突然觉得很羞耻。在这之前,他早就抛弃了自己的羞耻心,只想让抚养苏清成才,可是他最终还是连累了苏清。苏清的金主知道他家里有这样的事,不知道要怎么看待苏清。
“他们都不找我了。”苏和说。
苏清沉默。
苏和突然想关心关心苏清。如果他连累了苏清,那么他也应该帮帮苏清。
“你的那个……”苏和说,“是什么人?”
“他是我的老师。”苏清想到顾严柏,忍不住弯了唇角,“他对我很好,对咱们家也很照顾,你放心吧。”
“我看出来了。”苏和说。他本不想再问,却还是忍不住嘱咐一句,“你们做措施了吗?”
“啊?”苏清呆了,“什么措施?”
苏和心里咯噔一下,说:“就是他在你里面那什么了吗?”
“什么啊?”苏清说,“什么那什么?”
苏和被吓住了。他本来不想说的太直白,现在却顾不得了,“你见过他的精液吗?就是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如果他射在外面,你肯定见过的。”
苏清慌了。养父的口气让他感觉这好像是个很严重的事情。“没有……”他回答。苏清想说,实际上他连尿尿都在尿在我肚子里,可是苏清不敢告诉养父。
苏和心凉了。他看着这个刚刚搬进来的三层小别墅,坐在别墅柔软的沙发里,心里却要恨死自己。他恨自己没有早点告诉苏清这些事情,以至于苏清连怀孕都没有防范。
苏和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说:“走,我带你去医院。”
“医院?”苏清吓得眼里聚起一包眼泪,“干嘛要去医院啊?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告诉我啊?”
“内射会怀孕的。”苏和说,“我怎么没早点告诉你呢?”
“内射?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的那个进入你的子宫,然后射精,你就会怀孕。你还是学生啊,你要是怀孕了该怎么办?怀孕了你肚子就会大起来,你就没办法隐藏你的双性身份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苏清觉得自己几乎要晕过去
顾严柏看着苏清,看着他尖尖的下巴,哭得红彤彤的眼睛,心疼得不得了。
“嗯。”苏清点点头。
“你就当我傻。”苏清噼里啪啦地掉眼泪,“我张不开口,我没法说。”
他带了很多礼物来,对苏和也很礼貌,还说:“不好意思,第一次过来,没准备什么。”
没过多久,顾严柏就到了。
苏和回来了。他把通讯器还给苏清,说:“他说他过来再商量。”
“喜欢你也好,可怜你也好。哪怕只是因为可怜你而帮你,也是很好的结果了。你这么聪明,怎么连这个都不懂了?”
苏和没说出口的是,对于双性来说,内射不怀孕的几率非常小。他真正担心的是苏清没怀上,像他一样,是个生不了孩子的双性。
苏清在他刚布置好的房间里哭泣。
苏清忐忑地等着,心里揪成一团。自己怀孕了,顾严柏会过来吗?还是找个人来把他接走?还是在通讯器里随便安慰两句?
苏清眼睛热热的,心里也热热的。
他搬家前才和顾严柏打过通讯器。顾严柏说他忙,没办法来帮他搬家,所以找了搬家公司和小时工,把搬家的事情办的妥妥帖帖,一点都没累到苏清。
了。他颤抖着呼吸,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我没有想过啊……”他说,“我怎么这么蠢,我都没有想过怀孕的问题,我怎么什么都听他的,我好蠢。”
苏和本来是羞于面对顾严柏的,但看顾严柏一点都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心里宽慰了很多。不管这个人喜不喜欢苏清,苏清也找了一个人品不错的金主,苏和已经很知足了。
苏和和苏清去了医院。
“父亲,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