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笼罩着的小巷,说到底也不过是用障眼法营造的看似半封闭的环境,即使外围还有能够阻挡旁人进入的结界,也依旧没有给季芹藻带来多少安全感。这里不是晚来秋,几步之遥的热闹嘈杂提醒着他,他们置身之处乃是闹市里安静的一角,处在人来人往的边缘,也许随时会有人发现这里本该存在的小巷忽然变成了一堵墙,也许随时会有人造访。他暂时没了修为,如果有人出现,他根本阻止不了。会被看见……的。虽然心中有个声音在说,少年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可他又无法确定,因为她疯狂起来,像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身体中不正常的情动令他万分惊慌,少年的索取一刻未停步步紧逼,一切都在滑向越发不受控制的深渊……
细碎的喘息与压抑的拒绝响在顾采真耳畔,“不要,别在这里……别……”男人的声音很低,颤栗的身体紧紧绷着,准确地说,是他的意志还在硬生生抵抗,但欲望的熔浆已经一寸寸入侵他的骨骼。那只潜入他身体里的手指,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的开关,让他瞬间成了某种无法自行控制的傀儡。
他狼狈而无力地眼睁睁看着自己又一次落入对上欲望时无法反抗的困境,却也仅仅只能这样看着。“嗯啊!”像是不满意他一再的拒绝,哪怕这拒绝只是口头的,他的身体已经万分柔驯地接纳了她手指的玩弄,少年依旧故意碾着他穴心的敏感软肉摁揉,急剧迸发的酸麻感令他另一只脚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够了,够……唔……别再……”竖起的男茎轻轻摇晃着,顶端沁出透明的液体,柱身越发的挺立,他的身子更烫了。
“不够。”对于顾采真来说,男人的腰肢很软,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又香又软的年糕,此时被剥开了外侧轻薄的糯米纸,散发出越发暖暖的热度和柔柔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就是某种清新又可口的欲望之味,被她攥在掌心,等待着被吃掉。他细碎的喘息穿插在断断续续抗拒的话言里,如同一张细密的薄网,将她裹了进去。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落入了看不见的欲网,更无从发现,织就成网的,是无法触碰也无从解读的情丝。
黑暗里,唯有欲火熊熊燃烧,发着光,却照不亮彼此,只是想要烧毁一切。顾采真的眼里只有男人,没有自己,所以就此落网,也没有挣扎。她以为,欲望是她用来折磨侮辱他的工具,而工具一直牢牢被她掌握在手中,所以他也牢牢被她掌握在手中。她只要幻化成少年的模样,戴着面具,怀着痛快的复仇之火,说着偏执情深的漂亮话,找尽理由占有他折辱他就可以了。待到时机成熟,她自然能抽身而退,干净利落。但其实,被网住的猎物,越是挣扎,越是会被紧紧束缚,如他;而被网住却不自知的猎物,则因为麻痹而不曾挣扎,等想起来时,也早就错失了逃生的机会,如她。
就这样,运筹帷幄进行狩猎的人啊,不知不觉间,也成了猎物的……猎物。
这场追逐与捕猎,没有赢家。
如同一场僵持不得终的棋局,却又非平局,甚至不知是何时走得一子错,现如今只剩下满盘皆落索。
心高气傲的复仇者不会从这样的角度看待自己,自然无从发觉这其中颠倒矛盾的秘辛。顾采真一时忘记了,欲望从来无法单方面俘获一个人,因为身体的渴望是双向共生的。她带着居高临下的恶意,以绝对胜利的姿态,搂住男人快要滑下去的身体。挂在她臂弯的那条腿不停地抖着,小腿肌肉绷紧,足尖勾直后脚踝都在颤动,他整个人像是快要在她的掌中融化了似的。她爱死了他这般被迫情动的模样,全身的血液加速朝着下身汇流而去,那肿胀坚挺的欲望,像一把饮血入魔的凶器,叫嚣着要插入肖想已久的躯体,剖开柔嫩闭合的软肉,捣进独属于她的隐秘之处,将他死死钉住,再无法逃离。
“给我吧,好芹藻,就在这儿……”欲火越是高涨,她的声音越是难得的低柔,充满了蛊惑的意味,却又像是在撒娇,因为她正着魔了似地舔着他的嘴唇,脸颊,下巴,脖颈,锁骨……明明已经被她得手过数不清多少回,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此刻还可以像一只初次发情的幼犬,好像他们即将要做的是一件她从未做过,能让她兴奋至极的新鲜事。她仿佛认定了想要和他交配,然后就用最直白最原始的方式表达着迫切的渴求。男人的力量对她而言不值一提,顾采真享受着单方面压倒性的优越感,用身体将他禁锢住,恨不得舔遍他的全身,再将他彻底占有。
顾采真每说一个字,落在身上吻都会激得季芹藻多颤栗一分,她的手指在他身体里搅弄着,已经可以听到轻轻的水声。被迫吞吐着手指的嫩穴翕张湿润,因为主人的抗拒而把指节咬得更紧,他难受地仰头,颅后抵住墙壁,俊秀的下颌与脖颈连成一条流畅的线,唯有上下滑动的喉结,昭示着主人有多煎熬,“不要……别……”
少年身上不知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独自在人群中总能不引人注意,可在他身边时便存在感十足。这个存在感,不光是独处时对于他来说过于强烈,还有她在北渺幻境故意在他身边现身时,几乎令所有人都不敢随意靠近他;以及在庙会上执手而行时,恨不得所有人都看向牵着他手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