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应允的诸川立即露出胜利的笑容。他近乎诱哄地把自己留下来的还温热着的两个饭团捧给正明,殷切地叮嘱他要好好补充体力,随后将牛缰绳从正明手里接过来,自己走过去驾辕套车,帮正明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工作,就摩拳擦掌地等着正明一家与自己一道前行了。
正明心里的感受实在是很复杂,虽然明知道这个人的一切举动,都有可能是在打自己的主意,然而除了他本身对那种事的抗拒与排斥心理之外,对于诸川这家伙,他其实也并不讨厌。
诸川相当粗暴地占有了他,这或许违背了他本人的意愿,然而那家伙抱着他时那灼热的眼神、激烈的动作和坦率的语气,却并不像是作伪。倘若他只是想玩弄自己,何不干脆令自己在重要的家人面前尊严扫地,颜面无存,让自己再也无颜回到他们的身旁呢?
昨夜情迷之时,正明甚至无意识中自己那样要求过,让他像个真正的妖怪一样,把自己掳走,囚禁起来肆意侵犯。……说实话就是现在回想起来,正明也觉得那样也未尝不可。他不讨厌诸川的蛮横霸道,甚至十分喜欢那种被他索求无度地任意蹂躏爱抚的感觉,或许因为那是始终束缚着自己的正明从未体验过的恣意放纵的原因吧。
然而诸川并没有那么做。当然,他也不是真正的妖怪。
但他简直有点固执地念叨着要和正明结盟……这种关系放在男女之间,就好像是求婚一样。他原来是那么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么?
正明转念一想,总觉得不对。
哪有一见面就扑上来把不该做的事都做遍了,才事后补足似的求婚的。诸川直树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尽管如此,如果……
如果再早几年,被那样对待,自己也许真的会屈服在他的诱惑之下吧……
“喂喂,快吃啊!不过你要是饿晕了没力气走路,让我背你也可以啦!”
诸川拉着他的马匹走过来,仗着身高揉了揉他的头发,微笑着问道:“要我背你吗?”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昨夜才第一次被人进入后穴,虽然在激情中没有感到多少疼痛,但被老仆人找来时天知道正明费了多大的劲才能让自己若无其事地站着,还一路走回了这里。他是知道自己此刻的痛苦,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正明狠狠瞪了他一眼,夺过他手里的缰绳,想要上马,动作却又一顿,停了下来。
诸川叹了口气,抬手拍在他肩膀上。
“你还是和夫人坐到车上,我骑马给你们带路吧。”
正明面孔微微抽搐了一下,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同意这个提议。然而现在,出于一种背叛了藤千代的愧疚感,他觉得在藤千代身边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准会给她看出不对劲出来。
“不。”
“嗯……那么我们一起骑马?”
诸川嬉皮笑脸地试图去抱他,正明冷冷地说:“更不好。”
“唉唉,武士大人可真难伺候。”
诸川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语气却十分温柔:“那么,就请您上马,让我这个忠心耿耿的仆人来为您牵马吧!”
正明觉得心脏猛地一跳,眼睛有些发涩
正明对他这种自说自话的性格完全没辙。也许在他人看来,这家伙只是比较豪爽大方罢了,自己若是对他不假辞色,反而显得有些太过小气。就这么被强迫默认为“依依不舍”的正明没有说话,心里却松了口气。
于是诸川便帮他拉着马,与他并肩走在牛车前面,略有些责备地埋怨着正明。正明只是沉默地向前走着,太阳是从背后升起的,伴随着牛车车轮转动的轱辘声与颠簸的吱呀响动,将后脑与脊背都烤得暖烘烘的。
其实最好找一个以后再也不会被这家伙打扰到的地方……
至于是找个旅馆,或者去武馆借住,又或者寻个友善的农家租几个月房子,那都不是需要担心的问题。
果然像是伺候大贵族的仆人一样,就在正明面前半蹲下来,用那双粗大的手掌为他搭建了一个高度适宜的阶梯。
时值四五月,秧田里有一半已经插满嫩绿的秧苗,扛着锄头或犁铧,牵着耕牛的农人半挽着裤管,赤着脚在细长的田埂间往来。也有驾着牛车,背着货物的商铺伙计匆匆而过。野池乡的镇子就在这片田园之中,并不算小,横七竖八地有数十条街巷。
正明确实想狠狠一脚踩上去,顺便再在他那含笑看着自己的眼眸上踹一脚,好在理智让他及时止住了这种疯狂的念头。
“哎呀,寺杉大人对我这么依依不舍吗?不用担心哟,请先去镇上的武馆寄住一些时日吧,想见我的话,随时都是可以的!”
“不必了,牛车速度本就很慢,我步行就可以了。”
谁对你依依不舍了!
这家伙不再与自己同行,不管怎么说都是件好事。
诸川一路上话挺多,看见镇子反而不怎么说话了,手里拿着一片很大的桐树叶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脸颊边扇着凉,而后悄声说:“啊呀,真是失算!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