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丝软榻发出一声沉闷的“咯吱”声响。
庄琏被抓着手臂抵在了榻边上,缓缓眯起眼和身上男人对视着,满脸都是山雨欲来的阴沉气息。
最可气的是庄琏还不能骂他,因为不管骂他什么,那些词都能拐着弯的报应在自己身上。
“我看你真是皮痒痒了。”庄琏将双手挣扎出来,一手撑腰,一手毫不留情的在仲离本就傻成八岁的脑袋上拍了一掌。
仲离被打的一懵,顿时对着庄琏怒目而视。
再怎么说,他如今也是仲国二皇子,怎能一昧纵容内人爬到他脑袋上耀武扬威。可不能惯得他如此恃宠而骄。
“你干什么?”庄琏看着仲离气鼓鼓的爬起来,心中莫名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仲离起身坐好,然后伸手将他一把抓起来,转过他的腰身,再使力下压,庄琏就以趴姿被摁在了仲离大腿上。
庄琏起先被仲离这一举动骇得怔在了原地,随即完全颠覆了仲离在他心里是个举世乖乖的固有印象,反应过来后又恼又气的挣扎道:“仲离!!”
“你放开我!”庄琏在此时,周身独属于皇后的端庄碎了一地,扒着仲离膝盖才气急败坏的捶他大腿,见他手都快抬起来了,慌怒道:“兔崽子!你这个业障……”
身后手臂一起一落下,庄琏的训骂声顿时戛然而止,殿内霎时死一般的寂静。
“仲扶灯……”庄琏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几乎是咬着牙朝外蹦字:“你他爹的……”
庄琏一句粗话还没说完,后臀上又挨了一下。
仲离似乎没想到像庄琏这般出尘冷艳的人也会口出秽语,傻狗般摇头晃尾道:“你虽是男子,但如今已嫁做人妻,做妻就要有做妻的本分,三从四德要熟记……”
庄琏低头埋首,只留脑后系着的那截精细发带还在散发着丝丝杀意,在他听到那句该死的三从四德后,觉得自己快被气成真仙人了。
他和仲如复成婚这么多年都没听过那人对他要求过三从四德,如今这是父母信佛教,崽子称霸王了。
庄琏挣脱不开身上的桎梏,又拉不下来脸叫人,顿时再生一个的心都有了,冷着脸问道:“你放不放开?”
“夫……”仲离话还没说完,便直接惨叫出了声,手上力气一松,让庄琏趁机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庄琏狠掐了一把自己儿子的命脉,耳尖都红了起来,他衣衫凌乱的站在仲离面前,被打过的部位还隐隐发着麻,羞臊和怒气一阵阵上涌,让他没忍住直接抬手给了仲离一个耳光。
“你个混账。”庄琏轻声涩然道。
仲离被这一巴掌打的也有了火气,质问道:“你打我干什么?”
“你说我打你做什么。”庄琏指着他道:“我生你养你,不说事无巨细、事必躬亲,最起码也有生养之恩,你就是这么对待母亲的?”
庄琏爱子如命,仲如复自然想不到他会生仲离的气,以为他又是嫌自己淡漠,转移话题道:“近日入了暑,气候太过燥热,等病好了朕陪你去避暑山庄待一段时间吧。”
“???”
假的。
实际上,在仲离说出第一句时,庄琏整个人就已经茫然无措了,他甚至没心情去考虑更多,几乎是逃也般的跑出了皇子宫。
在回到踏枝宫的当晚,庄琏便病下了。
“发热?”庄琏眨了两下眼,显然不知道自己睡觉时竟生了病,但听了仲如复的询问,他还是先摇了摇头。
“!!!”
“对,离儿那里自有下人照顾着,你非得去跟着,这下染上了吧。”仲如复道。
“醒了?”仲如复摸了摸庄琏颈侧的肌肤,“稍微有些发热,不算严重,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任凭庄琏再怎么狠下心去想,他都没能想到自己放在手心里疼了十多年的孩子,会有一日说出这种不认自己的话。
太医在帘外端坐看诊,庄琏迟钝的低头看向自己伸向帘外的那只手,还没开口,床幔后端就被人掀开,仲如复竟然也来了。
“……”
仲离觉得自己头有些疼,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人还如此年轻,怎么会有他这般年岁的儿子?既是母子,又为什么对他亲吻喂药,赤身裸体的躺在他怀里醒来?
仲离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甚至完全没能理解庄琏这句话所包含的意思,什么叫生他养他,什么叫是他母亲???
庄琏算是自当朝陛下继位以来,唯一一位没有受到过宫中下人轻视的,足以见得仲如复对自己这位正妻的偏心和爱重。
诊完脉,太医收了锦帕。庄琏顺势收回手,从榻上坐起
庄琏的病来势汹汹,先前没有任何症状,以至于他被侍女叫醒时,在睡梦中都没意识到自己生病了。
庄琏闻言脸颊一热,但一想到那小兔崽子说的话,复又赌气道:“是啊,怪我爱自作多情。”
等仲离缓过那阵头痛,再抬起头来看庄琏的时候,发现自己面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