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倒是平静得很,苜蓿的生意就和这篇文一样冷淡。
“是我的药剂不够好还是地理位置不够优越?”
“还是说老板娘太丑?”
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张牌,卡牌漂浮在一个半透明的球体中,液体在这样一个有限的空间内激烈碰撞,同样是流光溢彩,香草的混沌星空凝滞厚重,而球体里的液体明显轻盈闪亮得多,就连细沙也在其间活跃地跳动,但一旁的香草看起来并不开心,连带着卡背上的眼睛也颇为屈辱地闭上,熟悉的混沌风格黯淡了许多。
香草本人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苜蓿初看时以为那是纯粹的深黑,但其实并不是,里面流转的光芒让太阳黯然逊色,让日月星辰就此沉默,瞳仁是纯粹的银河塌缩之后的核心,包含这让人不安的黑暗和未知。
“无法解构。”
玻璃球土崩瓦解,最后从碎片之间掉落的不是液体而是细碎的沙子。
香草看起来并不惊讶,他默不作声地回收了卡牌。
苜蓿不喜欢香草,这种不喜欢并非出于个人好恶,而是未知引起了本能的抗拒。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流露了厌恶,香草抬眼:“不用愧疚,人都如此。”
苜蓿有一瞬间的震撼。
他的脸是神赐的恩泽,睫毛的阴影落在瞳仁的光弧之上,他抿着嘴唇,鸦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肌肉的爆发力隐藏在衣袍之下。
“啧。”泍圕來洎釪HаíΤаnɡShúщú(海棠圕щú).Còm
“点石成金。”苜蓿随手把一枚金灿灿的碎片掷给香草。
他像吃到糖的小孩子一样笑了,明明近在咫尺,但金子就是从他的指缝间落下,他俯身想要在落地之前将其截获的努力也失败了,那枚并不圆润的,粗糙的炼金造物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偏不倚地滚进了地板的缝隙之中,闪耀的光泽被灰尘蒙蔽。
苜蓿扶额:“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前几天刚刚把所有的东西都修缮了,只有——”她指向那条裂缝。
香草知道结果如此,但他还是打算尝试一下。
纯黑的衣袍扫过地面,骨节抵住木板,长发垂落在脸庞,他聚精会神地操作着,直到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震颤,然后是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他收回手。
木刺戳在手背,大概是用力过猛的原因,伤口不浅,先是一种颓废的灰白,然后血珠才争先恐后地涌出。
金子依然在缝隙中,殷红为之加冕。
他这才起身,把碎发撩到耳后,等他放下的时候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有地上的一抹红色证明过去的存在。
苜蓿歪着脑袋看他:“诅咒?”
“嗯。”
“是‘我将永生抛弃黄金与钻石’的诅咒吗?”
“不全是,”香草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不管怎么说,多谢。”
他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那是什么?”
“……”
苜蓿隐隐有一个猜测,她无法解构香草的魔法——如果这算是她所理解的“魔法”的话。这不应该,和其他人不同,魔力奔涌在苜蓿的血液和骨骼之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魔法本身,这种东西无论怎么变形都会存在根源,无法解构说明这种东西并不来源于这个世界。
这并不是什么不可知的东西,世界之间本来就是交错的,只有很少的封闭界面能完成自我循环,在这样的背景下,使用其他世界的“魔法”也并非不可理解,但问题在于,你想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召唤的媒介往往是肉体和灵魂,就算用咒令约束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引渡的知识和真名会变作不可译读的乱码,擅自阅读者会陷入狂乱与崩溃,将其破译也需要搭建全新的平台;咒语法器也是同样的道理的,代价本身的目的并非惩戒,而是将这些不属于此地的东西用所在世界的源生物进行置换,以免出现混乱。
——香草……你为什么能直接使用■■污染我的法阵呢?
——你付出的代价不仅仅是财富吧?
苜蓿:“你付出的■■是什么?”
香草歪着脑袋看向他。
“没什么。”
正如之前所说,苜蓿并不想与香草——这多半是假名,有任何交集,但……
“真香。”
香草本人不能拥有世俗的享乐之物,但他很意外地给苜蓿带来了好运。
在那场并不激烈的冲突之后,她骂骂咧咧地清除污染,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大量绘有图案的原料石,那些图案天真浪漫,和木雕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内容包括简笔画的人还有不明所以的圈圈叉叉,像是小孩子的涂鸦之作,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再需要使用本体魔法;另外艾丽记住了苜蓿的委托,生意好了一点,虽然无非是些催情剂致幻剂之类的小玩意儿,但还是让苜蓿开心了很久;大街上的猫猫狗狗突然疯狂迷恋上了苜蓿,她如猫薄荷一般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