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琳在香草的掩护下,侥幸离开了坐标塔。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找卡坦。
她又回到了苜蓿的商店。
“苜蓿!苜蓿!”
她正好在柜台里坐着,“怎么了?”
“你去过坐标塔。”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是的。”苜蓿把法阵藏在身后,以备不时之需,“不是我启动的。”
“我知道不是你,”莎琳非常镇定,“你有看见启动瞬间吗?那么大的波动瞒不过你吧?”
苜蓿有点疑惑:“你要问我具体细节?那时你不应该在现场吗?”
“我不在。”莎琳一路跑来上气不接下气,“我是……在启动之后才收到命令的。”
“启动坐标塔的,是一群怪物。”
莎琳想了很久,启动者也许是哪个西王母的手下,想要用屠杀恢复王女的荣耀;也许是当地居民的求助信号,用于对抗溃散的妖鬼。
但,万万没有想到是一群怪物。
这些怪物应该是被召唤而来,坐标塔会留下痕迹,召回也是,为了不暴露行踪,幕后主使居然就将这些东西留在了案发现场,坐标塔附近本就荒凉,启明灯点亮之后更是人人自危,一时半会儿倒也还真发现不了,当地人不怎么会来,孤身的旅行者就算被吃掉了,也无处伸冤。
苜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香草去处理了。”
应该是那位同样具有“污染”能力的男人。
莎琳想了想:“我明天就回去。”
“但坐标塔开启之后,行动权限应该也被限制了。”
莎琳摇了摇头:“我办了许可证,行动权限不受影响。”
苜蓿明白了。
界面之间的许可证会限制莎琳的干预能力,但不影响行动权限。
“但是……”苜蓿欲言又止。
“我已经确定坐标塔是怪物开启的,至于召唤者是谁,”她戴上兜帽,“不在我的工作范围。”
“我要回去复命。注意安全。”
莎琳说罢便很快离开了。
但她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在看到苜蓿的一瞬间她便冷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自卑。
在苜蓿那待的每一秒都让她如芒在背,匆忙跑回旅店,嗅到熟悉的气味之后她才逐渐冷静。
恐惧与疯狂。
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样子。
堂堂勇者,被一群失败的造物击退也太丢人了。
叽叽喳喳的嘲弄如影随形,就像怪物嘴里的腥臭,挥之不去。
——那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失败的召唤而已。
——就算不擅长体术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有充足的时间炸平整座镇也不在话下。
所以,拜托你们闭嘴吧!
莎琳半跪在地上,浅金色的散光照亮了房间,但从中延伸的带锁利刃杀伐果断,它们怀揣着最大的恶意漫无目的地进攻,插进地板和墙壁,扑簌落下的粉尘在圣光之间悬浮。
当一切平静下来之后,莎琳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土,无悲无喜。
“卡坦。”
没有回应。
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卡坦回来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在离开之前,他隐隐听到勇者大人的声音,但当他从春梦中醒来之后,莎琳不知去向,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勇者大人行踪不定,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当务之急是舒缓自己的欲望。
他曾听说某些地方的妓女会用些下作的魔法让人流连忘返,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性欲透支了他的警惕性,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女人,共度春宵。
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艾丽和上次一样性感,绸缎之间包裹着诱人的裸体,粗犷的木雕装饰为她添上了几分野性。
卡坦拿过木雕仔细端详:“上次可没见你弄这么多。”
艾丽微微喘了口气,自己先酥了半边身子:“不好看吗?”
“好看。”他并未看木雕,反倒看着艾丽。
艾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没有再挑逗他。
等两人的裸体分开时,天际已经见白,卡坦摇摇晃晃地往出走,一整晚的运动似乎掏空了他的身体,他恍惚间觉得那些结实的肌肉只剩下了皮肤,骨架兀自移动,似乎……有什么内核被掏走了。
之后那段记忆也模糊不清。
勇者似乎说了离开什么的词,还不怎么耐烦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半天没反应过来,装模作样地思考一下就答应了,最后一点点的意识是他的灵魂拖着身体爬上了床,狠狠睡了一觉。
一个梦接着一个梦,色情又露骨,足以让人面红耳赤。
等他醒来的时候又是晚上了,莎琳不见踪影。
若是往常,他肯定心急如焚。
然而现在,他长舒一口气,默默念叨着艾丽的名字。
莎琳临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