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在鄂城客栈修养几天,等到身上寂尘留下的痕迹全部看不见了,才随便换了身衣服出来,准备去找那位听说不大行的君离。
毕竟……这些暧昧的痕迹每每看得教主咬牙切齿。那和尚六根不净,体力太好,打还打不过,所以教主打算换个男宠回魔教养着。
那位不行的,就很对他胃口。
但让唐棠没想到的是,这年头竟然有人强抢民男,强抢到他头上来?
这算什么?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么。
魔头性子恶劣,一时觉得新奇,装害怕不敢说话,轻轻松松被邪道给劫走,关在这屋里,他们临走还恋恋不舍嘀咕,要等老大回来先挑。
门被关上之后,房间内有一位书香门第的少爷,见他这张脸太过浓艳勾人,怕畜生们先拿他开刀,很是焦急翻出自己包袱里一件干净朴素的白袍,让他穿上,最好把脸弄的狼狈点。
虽然现在才遮掩有些晚了,但起码比什么都不干,等着被侮辱强。
唐棠微楞,似是不习惯别人的好意,局促后退一步,后来还是沉默的将衣服穿好,他对那位公子道了声谢,蹲在墙角走神时,便听见外面响起的争斗,和邪教痛哭流涕的求饶。
声音越来越弱,鲜血味却越来越浓,他明白一会儿……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了。
君离静静地打量,这人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金灿的一道阳光映在他的眼睛,纤长睫毛挂着一点泪珠,轻轻一颤便落下细碎的光。眼睛琥珀似的,本该如糖似蜜的缱绻,如今却充满了恐慌。
这是……害怕哭了么?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忽略初见时的惊艳,给出两字评价——
娇气。
这么娇气这么漂亮的魔教教主真的是被“吓”哭了吗?怎么可能,他是被这无妄阁上上下下给逗的忍不住憋笑,憋的眼泪都出来了。
正道伪君子不在少数,且还个个装的干净正派,唐棠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像他们魔教的正道,无妄阁真的是好有前途,让教主好欣赏。
“怎么不离开?”
君离又问了他一句。
教主又恶劣又疯,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唐棠沉浸在戏中,闻言眼睫颤,声音有点抖编的故事:“我,我父母双亡,家产被亲戚霸占,他们,他们还想把我买进南风馆,……我是逃出来的。”
未了忍不住感叹,我可真是个命苦的小可怜,他心里得意表面胆怯的抬头。龙渊剑君离垂眸看他,面无表情的脸,写满“干我何事”四字。
“……”
唐棠被君离的表情一噎,未了有点不可置信地抬头,昳丽魅态的相貌暴露在对方眼前,他一袭白衣单调干净,戾气和杀意收敛殆尽,唇红齿白的浓艳,路边的绽放野玫瑰一样漂亮又扎人。
他就不信!!
君离拿着龙渊剑,还是那副表情,只不过眸中闪过些欣赏,便逐渐消退了。
——这是个木头。
大魔头很是挫败。
君离也没真不管他,他出来时没带钱,叫来影卫给唐棠点银票,转身就要走。
只不过没出去两步,身体便突然一顿,他垂下眸,见自己衣角就被一只白皙的,看起来好柔弱的手捏住,不禁抬头看向唐棠。
唐棠拽着他的衣服,暗自磨牙,心道我就不信你君离比遵守戒律清规的和尚还难勾搭!!
魔头不会勾人,只会杀人,不过见多手下们为之魂牵梦绕的各类妖姬,也能学的几分精髓。
墨色长发被玉簪挽起,白袍宽松凌乱,衬得他柔弱,偏生面容又是那么浓艳,刻意露出一丝为难,眉头隐隐紧锁,让人恨不得立刻出面帮他解决烦恼,抚平那眉间愁绪:“我长成这幅样子……”
出去多危险啊。
他一副欲言又止,可真真是自恋极了,但凡是个要脸的都说不出如此顾影自怜的话。
显然,魔头从来不要脸。
君离也觉得这话有点怪,但又说不出来,他仔细观察这人的长相,发现他说的并没错。
最近的邪魔外道越发猖狂,江湖上出了一个叫血什么殿的邪教,欺男霸女恶行累累,长成他这样的,说不准出不去鄂城就又被抓了。
“少侠……”
正在心中思考着,白衣男子忽然拉了拉他的衣服,漂亮双眸祈求的看着他,好不可怜。
君离眉心一跳,皱着眉要说什么,却不经意瞥见那白袍下暗红色的一块布料,话锋一转:“跟上。”他倒要看看这人有什么目的。
唐棠浑然不知,只以为是自己演得好,竟然这么轻而易举把龙渊剑君离哄到手了,心情很是不错,他继续伪装跟在君离后面。
邪教老巢离无妄阁不近,影卫和君离是骑马来的,踢雪乌骓和绝影马被影卫一声口哨叫过来,在阳光下黑如锦缎,油光发亮的凶蛮。
唐棠:“……”好魔教。
马来了,怎么走又是个问题,君离摸了下绝影马的鬃毛,淡淡地瞥一眼唐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