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哥儿的提议换来公子狠狠一掐!
“是我俩把你榨得脑子都射空了?你这出的什么主意!她在你眼里是喜新厌旧的人?”
公子脾气明显上来,锦哥儿生怕把他气犯病,紧忙软声连哄带解释。
“锦儿没这么想啊,您先听我说完。今年花魁大选之后,凤儿再没进欢喜厅玩过,除了够格进房谈天喝茶的老主顾,再无客人见过她面。先头我光顾乐呵没问过缘由,现在想来应是她怕分走芳华姐弟人气故主动避嫌,也怕万一哪日擎君突访,正撞见她陪笑心生不悦。”
说到此处锦哥儿顿了顿,看公子示意继续才往下说。
“这人一闲下来,自然有的是时间胡思乱想,小事想成大事,大事则大到没边儿,压得她透不过气。依锦儿看,还是让她回去陪客吧,不为别的,权当玩了,像从前那样有事忙活,把她精神头分散掉,让她无暇钻牛角尖!”
语毕他直视公子,巴巴等回应。
公子略显犹豫,“这样真有用?”
“大抵有吧。当初您不打招呼便去南夷,她也闷了好久,后来润姨实在看不下去,为她介绍一浅发蓝瞳的西域美郎君,她这才有点笑模样。”
锦哥儿就此打住,因为再往下说,谢不懂就该登场了。
公子揉揉眉心,片晌思虑后道:“罢了,按你说的做吧。你去通知她今晚便回欢喜厅待客,但别说太多,只说最近园子营收见少,需要她这前任花魁撑场面。至于能不能找到乐子,看她自己了。如果有她可心的人,她只管招待,不必请示,咱也别插手。从前她娘把关,后来我把关,能真正自由选择客人的日子她没享受过几天。随她吧,高兴就好。”
在锦哥儿去通知凤儿时,公子把玉玫唤来。到底还是担心她重蹈覆辙,他叮嘱玉玫一旦发现主子和哪位客人看对眼,切记过来告知,并多留心着些。ρo㈠?dе.?o?(po18de.)
如公子所料,凤儿一听园子营收见少,当即表态一定好好表现,园子的事就是她的事,不枉做一年花魁。
凤儿重回欢喜厅,最高兴的莫过于寻芳客们。晏芳晏华虽诱人,但姐弟俩床上床下形影不离,招待不好男色的客人多有不便,怀念凤儿乖巧作陪的大有人在,更有很多从前没见过她的新客慕名而来。
有她在,新客多赏一分秀色,熟客找回往日乐趣,欢喜厅的确热闹许多,锦哥儿每日拢账时藏不住笑,她也跟着开怀,觉得自己还是有用处的。
不过夜里躺到床上,她仍不禁叹气,一为不知好赖的谍人身份,二为不知何时归的李光擎,不时埋怨,为何男人总爱做这不打招呼的事。
这日欢喜厅来几位醉客,凤儿嫌吵,躲在二楼想等他们走了再下去。等得百无聊赖,她开始偷偷扫视下面的人,见脸生的便打量去,根据穿着打扮言谈举止猜其身份,想待会儿下去问问,看她猜得几分准。
正猜到兴处,她遇上难题。
生面孔里有一位与众不同。他瞧着不过弱冠,气派倒拿得十足,吃最贵的肉配最烈的酒,然面不改色,仿佛酒壶里装的水。最为出挑的还是他那张脸,不是大岳年轻公子惯常的细白皮,而是与艾成萧类似的麦色,粗黑眉毛下一对大眼乌溜溜,高挺鼻下似乎留着浅浅一层唇须,一张口两排牙白得晃眼。
再瞧他身边侍从,肤色别无二致。
主仆俩皆身着大岳服饰,偏咋看咋别扭,怎么形容呢?让她想起母亲介绍的那位西域哥哥,与她打赌输了,被迫穿大岳人衣衫的怪异。
许是异族?凤儿猜测。
那人身边围着好几个姑娘,他似乎都没瞧上,只与其推杯换盏,不许她们贴近分毫。姑娘们也不气,终究是年轻郎君,看赏也算大方,总好过陪肥头大耳土财主被他们揩油吧。
好奇被勾起,凤儿唤玉玫,指着那人问:“去打听下,这位什么来头。”
殊不知玉玫早发现她盯人家看,已问过伺候的小厮。
“小厮说这人嘴严得很,没问出从哪儿来,也没报姓氏,出手倒大方。他刚坐半个时辰不到,身边那几个姑娘半个月都不用干活儿了。”
凤儿一听,登时亮起眼睛道:“这么个阔气主儿,得为园子留住才行!”
“姑娘是要……”
玉玫话未说完,就见凤儿摘下一只耳坠,瞄着那人丢了过去!
耳坠擦酒杯而过,落入一盆葡萄粒中。那人捏起来抬头,正与凤儿撞个对眼。她捏耳垂朝他莞尔一笑,他回敬一勾嘴角。
“不错,挺俊的,笑得也好看。”
玉玫当即会意,蹬蹬蹬下楼,问那人可否赏脸上楼与上任花魁一叙。
姑娘们娇嗔着起哄,说凤姑娘虽是上任花魁,可人名气依旧响得很,许久不请新客上楼了,让他莫错失良机。玉玫偷偷撇嘴,想看来她们是真挣够了,否则哪会把俊俏冤大头往外推。
那人抬头又去看凤儿,然楼上已无她影子,便起身抖抖衣摆道:“烦请姑娘带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