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
“童小姐!怎么会在这碰到你,你从日本回来了?”一个打扮时髦的男子,蜜色皮肤,嘴上一抹胡子,一身名牌豪表,油头梳得利落,花里胡哨地样子,让童念想起许久未见的洗剪吹造型的涉谷牛郎。
海港和葡京都爱叫未婚女子小姐,算是一种礼貌,哪怕七八十岁,但凡未婚都要被尊称一声小姐。
不过陈生可不是做皮肉生意的。
“是的,真的太巧了,陈生你呢,为何会上来这边?”
“嗨,去年年底分红两个亿,妈的,到手才几千万现金,剩下的全是账,我来讨债来了,童小姐见到你很高兴啊。”男人普通话比之前利索许多,但还是粤普混合。
大大咧咧上前拥抱她,高级香水混合雪茄的味道,童念礼貌的拍拍他的后背,脸上是礼貌和疏离。
“在哪儿高就啊,还是干记者?”
“是的。”
“要不要,算了…,你这样水准的来葡京可惜,能配得上你童小姐也就红儿红三,富二富三,不过这几年反腐的厉害,他们来的也不多了。”
“陈生还是不要打趣我了,哈哈哈。”童念被他逗到哈哈大笑。
男人细长的眼睛跟她身上仔细描摹,像是闻到鱼腥味的猫,童念一直是他觊觎的对象,但常年的人情世故,知道这样顶级的尤物,给他这样的货色粘上,难免暴殄天物。
陈生请她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叫了咖啡给她,细心问她喝冻的有没有问题,说约了自己的客户待会在这碰头。
“博彩业现在也难干哦,吃喝住机票夜总会全包,大佬级别的还要包机接送,买表买包是基本,还要在葡京养他们的小三,打理他们的一切吃穿用度。啧啧啧,不占成,不揭底,光靠洗码,真的快要喝西北风了。”
男人在童念面前到不曾避讳,博彩业在葡京合法,而他们这样的买办,实际真实身份都是叠码仔。
跟在六大家族身边长成的马仔,有能力的像是冼生,自己做大成为白手套。
葡京没有田,只有庄和闲。
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明码议价,抠女抠男抠客户全凭自愿,1500港币就能找到质量非常好的女孩儿,便宜且优质。
男人所有的欲望,吃喝嫖赌抽都可以在销金窟得到满足,要知道,想进入酒店必定先要经过赌场眼花缭乱的布局陈设,赌客,靓女。
太子进,太监出。
跟毒品不一样,一把牌输掉一百万很轻松,毒品还要抽上一段时间,某位大佬一把输掉7亿美元,合40亿人民币,弹指一挥间。
房地产好做的那几年,一位中字头集团老板每月飞一次拉斯维加斯,曾经连赌10天输掉10亿,集团财务报表是盈利状态,但是经营现金流始终为负。
叠码仔是真正的吸血蚂蟥,他们是靠着吸吮富人的财富和企业的命脉富起来的。
初相识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说,这辈子多少还要注意点,没事儿多行善积德,生怕报应来得太早。
他们这样的人,良心早就跟赌桌上输掉了,善良是什么?
三更穷,五更富,趁他病,要他命,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勾当。
捞偏门就是拉偏门,说得再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赚快钱,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大量的国有资产流失海外?
黄赌毒从来不分家,现在还裹挟着网络博彩诈骗和器官买卖。
所有的叠码仔和赌场大佬自己都是不赌的,上了赌桌,没人能下得来,妄想全身而退?下辈子吧。
陈生自己不赌,刚认识的时候问过童念,知道她也不赌,还问她有没有顶级的客户资源可以介绍给自己。
暴发户拆迁户通常都是烂赌鬼,没有多少本钱,两把牌把自己输趴下,现实生活中也不见得会多成功。
一定阶级和地位的,才是陈生他们的真正客户,没有那么容易倒下,而且更加好赌,他们追求的是持续性的刺激,精神高度集中和紧张的快感,所有的成败得失生死都在弹指一挥间。
所有赌棍都天真地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
“你现在也不走台步了,我只能对着你的杂志打飞机。”
“陈生,”
“好好好,我也就能过过嘴瘾,某该某该,”见童念眼神不客气,陈生摩挲嘴唇,只能对着眼前娇俏儿的人儿意淫一下。
陈生唯一的好处是不劝良家妇女下水,玩笑归玩笑,甚至有不少天真少女找到他要他带着自己去葡京当叠码仔,都会被他恐吓威胁一番,最后老老实实回家,回到父母身边做功课。
没有背景和关系,只能沦落到到处抠客儿,白眼辱骂,被骗都是轻的,付出身体的代价是最基本,嬉笑怒骂,撒娇发嗲,被客户占便宜,若能被大管道青眼相加,还不得老老实实开好房,张开腿,自己摇?
当婊子又立牌坊,当妓女还怕客人鸡巴大?
陈生话说的糙,但他始终认为捞偏门就是捞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