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青洗完澡之后,在微信群里最后确认了一下情况,也是承蒙于员工们的好意,就没在熬着,补了个眠。
在她醒来之后,才知道吴建民他们已经离开了的消息,虽说只是暂时,但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她想起来自己被内射的事情,虽然她在洗澡的时候也足够地清洗了那个部位,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和小花说起为了预备开机,采购药品的事情,顺便在一堆的感冒药中暑药肠胃药等常规药品的清单中偷偷加入了某个紧急避孕药的学名。
她在酒店吃晚餐的时候见到了经纪人选来的编剧,关于她的简历她早就看过,董心宜,上戏出身的,毕业四年,和她情况差不多...她原本是这么认为的。
但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想错了。
她是和她相反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热情和能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对于这部电影的工作怀抱着重大的理想。
对于这部存在意义只是帮投资人洗钱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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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心宜才过来第二天的一大清早,牧青青的门就被她敲响了,对方抱着电脑,说要和她探讨剧本的问题。
牧青青也知道,他们确实很紧张,三个月内得从零赶出一步剧本,她原本也打算中午带上几个副导演和她在微信上约着去会议室里商量一下有关于这部剧的主体梗概问题。
但是,看着她充满着激情的眼神,她确信,现在的头等大事是要先打击一下她对于这部电影的热忱,她在北京导演圈混,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非常深刻地了解如果对这种电影付出真心,将来等待她的会是怎么样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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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牧青青放弃了说服她。
可能是她见的人少,她还真的就没见过这么乐观向上的人,她几次尝试委婉地提醒她这部电影的本来目的和她将来可能会发生的崩溃事件,包括昨天晚上已经发生的,可是换来的却是她的‘即使如此,这是我的第一步电影,也是你的第一部电影对吧,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尽力做到最好’。
牧青青并不讨厌她的向上心,她也理解她是出于好意才这么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就是个人选择,她在最后点出投资方为了‘品控’,甚至可能会将她费尽苦心写好的剧本强行往烂了改,并且她也表示接受之后,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对于投资方的这种猜测并不是单纯的诋毁,从他们故意把电影题材定为绝不过线的兄弟情,还是和现在主流网文和影视剧相反的,农村务工者的兄弟情来说,就能看出来他们绝对不想让这部电影卖座的决心。
但就算是这么离大谱,估计不管是哪个电影学院的课程都从来没有拿出过案例教过的题材,她在被通知成为编剧到过来石木镇的几个月里,居然还是赶出了三份梗概。
可见此人决心绝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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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青青花了一个小时时间,读完了这三分梗概,然后她心理大概有了个底。
她再次确认,能偷摸将生意经营到那么大,搞出需要用电影这种相对大成本的方法去洗清数额不可估量的黑钱的投资方,果然眼见非同一般。
虽然这么说有点损人,但真的,她不需要特殊去做什么,她就按照她原本的水平发挥,就完全能达到投资人满意的效果。
她的作品,说好听一些,适合动画电影或者子供向,说难听一点,就是过于理想化与学员化,浮在云端,完全不接地气。
她也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家庭条件虽然不能算富贵,但也算不错,说老实话在来到石木镇之前甚至也连‘镇’打头的地方都没去过,但她也知道,在出生这一抽卡环节中落选了的人他们每天光是为了活下去就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不可能如此浪漫和风花雪月。
在她把她的想法和董心宜委婉地表达出来之后,出乎她意料地,对方十分认同她的想法。
“确实,我之前都是参与漫画改编动画和儿童话剧的编剧,来到这里之后,我也意识到了我的思路可能过度被之前的工作带跑了,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尽早帮我来看看我写的东西。” 董心宜眨巴着她真诚而又水汪汪的大眼睛,“能得到你这样的意见我很开心,我说真的。”
毕业之后一直以独狼工作为主的牧青青的内心突然被击中了,她理解了大学时最看不惯的直球思路拥有者的美好。
之后几天,她、 董心宜和其他几位还在上大学的实习副导演一边讨论一边编写,总算就故事的大致走向有了一个基本的规划。
毕竟是拿钱帮人做事,就算是违背本心,牧青青还是在审核这条死线卡的非常严谨,任何一丝一毫明示或暗示超越‘兄弟情’的剧情都被她强制删改了个干净。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剧情过于平淡,没有冲突。这点董心宜一直到最后都在尝试和她辩驳,她心里也很清楚,但她目前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讨论的最后结果是,纸面上的讨论现在他们已经做到了最好,接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