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余个人表示怀孕对他的身体没有太大影响,即便挺着大肚子他也可以做很多事,宋椒还是无情驳回了他想要出去找工作的请求。
按照他的标准,大概就是不痛到无法忍受不算是难过。来到这里一年左右,宋椒也见到了许多人,但像是余这样善于忍受的男人,无论在过去生活的世界还是这里,恐怕都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在标榜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纪,女性遭受到的冷遇以及不公仍未曾消除,直到来到女尊的国度,有了明显对比,才能更加体会到这种冷遇的重量。
她看到自己怀着孕的夫郎偷偷看着自己镜中的身体,摸着凸出的孕腹发呆。在这里,他注定无法享有与女性同等的待遇,他担心变形的身材会引起妻主的不满,担心生育过后腹部修复不当,或许还会担心生不出女儿来……唯独没考虑到生育对自身的危害与风险。
从古至今,男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他的父亲也是这样生下他,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辛苦的。
“奴不会害怕,妻主呢,妻主大人是有些害怕吗?”男人做着新生儿的毛衣,听见宋椒问他是否害怕生产,抬起头来,笑着回答道。
其实,恐怕还是有一点害怕的。虽然他的产穴已经松到不能再松了,但是还是会疼的,当初流产时,他那里流出了很多血,他还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班里同学的侧室不久前在生产时没撑住,只留下个女儿,自己却没了,那个同学请了假,为女儿办满月酒。至于为生女而死的可怜的侧室,甚至因不吉利的原因,连丧事都没置办,草草埋了了事。?ùsんùщùъìz.?oM(yushuwubiz.)
听说那个侧室不是第一次生产,至于什么原因导致的难产,这种事情不好过问,所以她不是很清楚。
“妻主,能坐过来一些吗?”
“嗯。”她乖乖坐到了孕夫的身旁。
他用养护细腻许多的手盖住她的眼睛,他开口安慰,声音没有一丝颤抖:“奴也是这样想的,奴生产的那一天,妻主可以不要回来吗?”
“不可以。”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拒绝,他面露难色,但好像并未放弃,将放至她眼前的手移开,转而放到自己的高高挺起孕腹之上:“妻主,会很难看的,还会流很多血,您还是……”
“我并不是害怕这个,”被这样误解,小青椒也不生气,还贴过去抱住孕夫的大肚子,把头枕在他的腿上轻皱着眉抱怨:“余什么都不懂。”
“对不起,奴又让妻主烦心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妻主肯定不会有错,所以错的只能是自己。可能是他对妻主提出了要求,还不小心激起了年轻女孩的胜负欲,让她强撑着不适也非要留下来。
没有女人会愿意在夫侍生产时留下来,血流不止的下体,变形的躯体,以及面目狰狞的嘶吼,在剧烈的疼痛之下,再温和平静的男人都没办法保持体面。
就算他在生产之中活下来,恐怕看过他这样狼狈恐怖的模样,妻主也不会再愿意这样枕在他的腿上,轻轻地摸着他的大肚子,为了看他脸红,故意叫他“哥哥”来让他羞耻。在这之后,恐怕都不会再有了。
他知道自己是靠怎样恶劣的手段留住天真纯洁的女孩,是靠这副熟烂浪荡的,随时都能准备被吸纳的身体;是靠这对能够产奶喂乳的,大到像是女人一样的乳房。
如果她对他的身体产生厌恶,那他就会失去得到的所有温柔与耐心,重新成为那个不被疼爱的可悲男人。
他不让她回来,就是存了这样的私心。
如果是在一年之前,他被再厌恶几分也没什么所谓,但是在尝过这样的味道之后,在全身心依赖着这个女孩之后,再被打回到原点,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了,重新回到那段绝望透顶的时光。
他的手腕上,现在还留着逃避生活欲图解脱的可耻证据,尽管这道疤相对于身上其他的疤痕来说算不上什么,但这却是唯一一道由他自己留下的伤痕。
她也注意到那道细长的伤疤,将他的手腕翻转,丑陋的伤痕被按在了视线之外。距离那事已经很久,它变淡了,但它并没有消失,现在它被按在床单上,仍然没有消失。
她一直都知道那道形状特殊的疤。他还以为他没有从来没有注意到,直到今天被按住,他才意识到,他的单纯天真的,有时还故意使坏的小妻主,远比他想的还要温柔的多。
“奴不会再……”
“不要说了,”她将他的手腕按得更紧,用力的发抖,按得他有一些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松开了一些,语气也放缓:“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
祸事传来第三天,她收到了堂姐寄来的信。不带一丝留恋的,堂姐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在生命的最后时间,她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那只闯进婚房的小老鼠。
她想,不同于堂姐离开时的无助,现在的她,已经找到那个对的人了。而且,她绝对不会让那种悲剧再次发生在自己的眼前,眼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