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莎的生活一向很有规律,她总是在早晨六点钟醒来,洗漱,吃饭,然后去银行查看账目——她的丈夫开设的家族银行。他的离世让伊莉莎的生活改变了轨迹,可她的生物钟并没有因此而发生变化。睁开眼睛的时候,伊莉莎看见了尤里的蓝眼睛。昨晚他们睡在起,他看上去已经醒来有一阵了。
“早安,主人。”在伊莉莎开口之前,尤里对她笑道,他的笑容看上去小心翼翼,然而那并不妨碍伊莉莎觉得他很好看,他的笑容让她想到了开在晨曦中的风铃草,柔软而纤弱,需要人小心呵护。
“早安。”她回应道,伸手摸了摸尤里的耳朵,他的耳尖轻轻抖了抖,毛茸茸的触感蹭过她的指腹,让她在清晨泛着凉意的空气中感到治愈。
尤里几乎是跟在她身后从床上爬起,其实他可以再多睡一会儿,伊莉莎想。可他像条小尾巴一样随她穿过了整条走廊,从房间一直跟到浴室,他看上去并没有想去什么地方,只是想跟着她而已。
在伊莉莎刷牙的时候尤里蹲坐在角落里看着她,浴室里上并没有他的牙刷和毛巾,他安静的坐在冰凉的瓷砖上,在伊莉莎回头望着他的时候将头埋入膝盖间。伊莉莎考虑了片刻,她让佣人也替尤里放上了全新的洗漱用具。
“这些是你的了。”她将一块浅蓝色的毛巾递给他,然后侧身给他让出了点位置。和餐具一样,尤里对牙刷的使用也很不擅长。他学着她的模样,将那只沾了牙粉的小刷子塞进自己的嘴里上下搅动着,白色的泡沫沾满了他的嘴角,他的动作十分不自然,不时侧头偷瞄着伊莉莎模仿她,却在被她发现后又慌乱的转过头。
洗漱完毕后楼下已经可以闻到早餐的香味,伊莉莎又一次让尤里同她一起进餐。今天厨房准备的是黄油面包和咖啡,尤里似乎并不喜欢那种苦涩的味道,伊莉莎看他皱着眉将一整杯焦黑的咖啡喝完,偷偷对着杯子吐舌头。?ǒцщ?ňщц.??(rouwenwu.de)
在管家收拾餐桌的时候,伊莉莎告知尤里她今天需要出门。
“您会回来吗?”几乎是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尤里问她,他的手搭在桌子边缘,尾巴竖了起来,看上去有些不安。
“晚上我们还是一起吃晚餐。”伊莉莎柔声说,她将一颗放糖放在尤里面前,移开了那个空了的咖啡杯:“除了我的书房,其他的房间你都可以去。”她披上管家拿来的挡风的披肩嘱咐道。
“嗯。”尤里点了点头:“那早……我会乖乖等您回来的。”然后他将那颗糖握在了手里。
雨暂时停了,地上依旧湿漉漉的,空气倒是清新,马车逐渐从清净的城郊驶入热闹的城市中心。伊莉莎并没有回主宅,她直接去了银行,现在整个银行都是她的产业了,虽然克劳德先生给她留下了名义上五位的子女,他们每个人都想从她手中分走这块金子做的蛋糕。
前台的招待们礼貌的同伊莉莎问好,之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忙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人试图同她闲聊,今天是工作日,克劳德先生的葬礼让银行的业务停滞了将近两天。主管正在盘点金库,他在看见伊莉莎时同她点了点头。看上去一切正常,银行的业务并没有因为克劳德先生去世而受到太大影响。
工作在下午四点钟结束,伊莉莎正在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主管敲了敲她的房门。
“关于教会的还款日。”他拿着一封信递给伊莉莎:“他们希望延期。”
伊莉莎皱了皱眉,并不是因为他转达的内容,每个欠债的人都不喜欢还款日,教会的神父们当然也不例外。只是那封信让她陷入沉默。
“这封信是您的,您父亲……”她当然知道这封信来自父亲,蜡封上印着荆棘缠绕的蔷薇,那曾是她的家纹。“放着吧。”伊莉莎打断他,淡淡的挥手示意主管出去,信的内容除了她以外并不能让人知道,因为那烫金的信封很明显来自教廷枢密院。
为着处理父亲的要求,伊莉莎不得不在银行留到太阳落山,等她回到庄园已经错过了晚餐的时间,可是尤里还在等她。
餐桌上并没有摆放食物,显然佣人们不会为了一只猫魅特意准备晚餐,可是尤里趴在空荡荡的餐桌上,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说没精神其实并不准确,他两眼无神的望着墙壁上的某一点灯光,手指搭在桌上随着钟摆的嘀嗒声轻轻的敲着桌面,他的耷拉着耳朵,尾巴也垂到了地上,他看上去相当失落。可当伊莉莎走进客厅,她的脚步声让尤里竖起了耳朵,他猛的回头在看见她的瞬间便露出了笑脸。
“主人。”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欣悦,他的尾巴也开始在地上摆动。
尤里在等待她回来,伊莉莎想。
会等伊莉莎共进晚餐的人并不多,未出嫁的时候家中总是在规定的时间进餐,错过时间甚至连客厅的餐桌都不允许再被使用,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喝些热汤。至于克劳德先生,实际上伊莉莎与他并不经常见面,即便他们结婚,两人生活的轨迹也并不相同,她的丈夫拥有自己的交际圈,情人,他们虽然不至于是两条平行线,但交点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