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天使被折损在路上,他们证明了自己比曾鄙视的前辈们更缺乏定力,稍微一点诱惑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背叛天父。而幸运返回的那部分天使们也好不到哪去,他们还没落下就被放逐到了灰墟。天使与魔族最后的战场,这群孩子将在那里战斗至死。
“凭什么?”几天前还在伊甸园喝着花露的小天使们,此刻瑟瑟发抖的躲在巨石后,唯一温暖的来源,是身边伙伴的翅膀。他们像一群失去母亲的雏鸟般,畏缩在一起。
一如,初代天使。
“他们认为,”亨特冷笑了一声,挥手便刺穿一个幽灵。他一边抹去脸上的血污,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们不再干净了。”
天色渐暗,永不消散的黑暗降临灰墟,又一场屠杀开始。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们最尊贵的魔族公主———多洛雷斯殿下,此刻正徘徊在一个阴森森的树林中。她经过的地方,总有毒蛇嘶嘶地叫着,惊醒的猫头鹰尖叫着从一根树枝飞到另一个枝头上。树上悬挂着各种有毒的果子和美丽的肉食花,它们的美丽无愧于自己所获的的养料,正如多洛雷斯,她的美貌也抵得上所有罪行。
“尊贵的天使长大人,”魔女颇感无奈,坐在树枝上摇荡者双腿,像个迷路的小女孩,“不如你挖掉我的心,或者我们做一次,是否能让您丧失对我的兴趣,换个魔族去研究呢?”
“当然不,我美丽的公主。”高傲的天使义正言辞,调侃的话比毒蛇的口液还要凶猛,“我相信,这世间无法找到比您更邪恶的了。”
“噢,有趣。”多洛雷斯跳到天使身边,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如钩子般盯紧他,“原来,纯洁的天使长大人,竟会被至极的邪恶所吸引呢。”
“永生的老家伙们,总会有些不可启齿的癖好。”天使的笑容凉薄无比,他捉紧魔女的手腕,用快将其折断的力度,“正如你,好漂亮的傀儡,绝无伦比的荡妇。”
有一瞬间,多洛雷斯的眼眶中充斥了泪水,像个脆弱的洋娃娃。泪水划过脸颊,比最纯净的水精灵泪还要晶莹的质地,只是不会变成珍珠。那破碎的姿态,如同她的灵魂。
天使愣了愣,魔鬼也会哭吗?
反正天使不会。
想为她拭去泪水,想把她拥入怀中,想告诉她:我在这里,别怕。
然后很快,那狡猾的女人就溜出他的控制,狂笑着踏入天堂的边缘———灰墟。
“该死!”这不是拉斐尔第一次怒斥自己的大意了。
他不想进去,那模糊的天地。总有种不详的气息萦绕着,警告他:不要进入!不要进入!不要进入!
有很多零碎的记忆充斥他的大脑:你会后悔的!米歇尔的诅咒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威胁他。还有那些呢喃的低语:对不起,对不起……那是谁?拉斐尔头痛欲裂,天啊,这都是哪里冒出来的鬼东西?……请拯救我……不……我做不到……我需要你……
多洛雷斯终于得到了半分宁静。此刻的她如此安静,躲在峡谷中蜷缩成一团。外面是一场混战,许许多多的天使们,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机械的执行着天父的命令,而他们的对手是无止境的恶魔们,一批一批,蜂拥而上。镰刀与剑,斧头与盾牌,双方都在摸索中抗衡。他们把灰墟染成了红色,跑来跑去,均为进展。
为何如此?
无人得知。
一只蝙蝠飞来飞去,在这样的场景下,它的存在几乎可以渺小不记,谁能想到他就是操纵这些木偶战争的手之一呢?
多洛雷斯等待着,她开口说:“我已经疲倦了,把他们的叁分之一给我,我要走了。”
不过那浑身罩着黑袍的老吸血鬼却摇了摇头。冷笑着说:“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羊群。”
“给我,”多洛雷斯大声说,“我要把他们种在我的花园中,我要走了。”
“我什么也不会给你的,”老吸血鬼说
多洛雷斯笑了。她举起右手,轻轻划了个口子,她的身后卷起一股寒气,外面瞬间电闪雷鸣。暴雨来袭,有叁分之一的天使无法继续飞翔,只好躲回阵地。
吸血鬼捶打着自己干枯的胸膛,大怒的吼着:“你已经驱散了了我叁分之一的战利品,快走吧。黑山上正举行着一场战争,双方的祭司都在呼唤至恶的魔鬼,他们用美人鱼献祭。天使对你有什么用?连上帝都拯救不了你。你快走吧,不要再到这儿来了。”
“不,”多洛雷斯抬腿坐在高处的岩石上,悠闲的看戏,“除非你给我一半,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吸血鬼一下子咬紧自己的尖牙,恶狠狠地说:“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的。”
于是多洛雷斯捡起一块黑色的石头,朝峡谷中扔去,从火山中喷涌出岩浆炙热无比,轻而易举的吞噬所有触碰到的东西。无尽的惨叫充斥其间,那些白色的羽毛被燃烧成灰烬。
吸血鬼颤抖起来,“你太恶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