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高尚未开府理事,所以婚礼在咸阳宫举行,他的婚礼由其母梁美人操持,在此期间嬴政带着扶苏去巡视河道,查探民情,似乎没空去过问婚仪细节。
赐婚之前,扶苏特意去问过公子哥可是心甘情愿娶妻的,公子高回答说:“陌上偶一相遇,从此念念不忘,想是命定的缘分。”
这话说得酸得很,公子高的表情更酸,真是一见钟情了。细问之下才发现这个一见钟情的场景似乎并不非常之好,去岁扶苏和嬴政以及几个弟弟前去梁山宫避暑,途见李斯的车马从梁山脚下过,依仗逾制,嬴政说了句:“何至于此呢。”
此后李斯的车仗再未超出规则,当日的侍卫却被嬴政处死了,他厌恶李斯在自己身边按插眼线,又或者说他极是不喜身边的人助长口舌乱风。
自和扶苏搅在一块后,嬴政就十分在意周围人的调度和任用,条件极为苛刻,没有思想的工具才是最适合他的,只知忠君理事,其余一概不需理会。
梁山除了梁山宫还有一个兰池宫,少时是扶苏读书的地方,后来成了他一个人的府邸,猗顿原和齐仁都来过这里,因为兰池宫是学宫的名声超过皇家行宫,竟也没引起过怀疑。
再往后兰池宫对民间开放,梁山风景优美,不少贵族名媛常来此踏青,造访兰池,公子高和李斯的千金应就是那时相遇的。
扶苏还想起来他这个二弟确实有一段时间魂不守舍,像少年怀春一样,只不过那时他被嬴政步步紧逼,缠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没闲暇分给别人。
“你喜欢她,那她喜欢你么?”扶苏可还记得丞相府中这个千金似乎对自己有意?
哪成想公子高竟脸颊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略带羞涩地点点头,说道:“请父皇赐婚之前,我问过她的,她没拒绝。”
“那便好。”见他欢喜得找不到北,扶苏唯有祝福。
公子高谢过,反问扶苏:“大哥,你为何还不成府结亲呢,父皇竟然也不着急,居然让我抢在你前头,我还以为要等上一两年。”
扶苏喝了口凉茶,干咳了声,“我是,我也有了心悦之人,所以求了父皇不要乱点鸳鸯谱。”
公子高大受震惊,连声追问:“什么?大哥竟然有了心仪的对象?那女子是哪家的千金,何不早成好事?”
扶苏扶额,总不能说那是你家老子吧。苦思瞎编了一堆浑话搪塞公子高,“小门小户的女儿,比不得高门大户,不过你放心,父皇十分体谅我,不在意门第匹对,这皇妃之位是可以留给她的。”
公子高更是惊讶,门第之风虽不是极为流行,但堂堂大秦的皇子娶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子嬴政竟会同意么?父皇何时如此好说话了?还是他眼高于顶的父皇么?还要给她皇妃之位,群臣也会反对的吧。
“大哥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那怎么还……”
扶苏叹惋,说得煞有介事,“说来唏嘘,她亲爹死了,守孝呢。”
“大哥何时认识的,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过……”
扶苏瞥见帘子后面的一角玄色衣袍,勾起了笑,继续往下编:“也是如你所言的命运天定,就在去南海的路上,路遇暴雨,她救了我。没遇到她之前,从不知晓何为心动的滋味,一遇见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圆满了。你说巧不巧?”
公子高不知该作何答,巧么?他怎么觉得一句都不可信呢。
公子高带着疑惑离开后,嬴政从帘后转出来,要笑又不像笑的,尾音上挑,饱含戏谑的疑问:“巧,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只是朕怎么没听王儿告知是哪家的姑娘呢?”
“明知故问。”扶苏眼也不抬,饮了口凉茶,慢悠悠地问:“父皇莫不是连自己的醋都要吃么?无事生非可不是好习惯呀,有病得治,要改一改知道么?”
“说得再理。”嬴政从后拥住扶苏,掐着他的下巴捏开唇瓣,塞喂了一颗桃红色的小丸子,入口即化,淡淡的甜。
“你又喂我吃了什么?”
“朕已病入膏肓,医石无效,只好把药给你吃了啊。”
“别什么乱七八糟都往我嘴里塞。”
嬴政的手指拨弄着扶苏的唇瓣,眼中深意悠长,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了句让扶苏炸毛的话:“倒不是乱七八糟的,同心蛊而已。”
“什么玩意?”
“成婚是喜事啊,结两姓之好,同心同德,你不要送他份同心同德么?”
扶苏不可思议,“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的大喜日子么?你少发疯,正常点,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真的……”嬴政眼见扶苏脸色都变了,才笑了出来,玩味道:“自是假的了,天底下哪里有同心蛊啊,要是有,朕不早就给你下了。如真有,你不愿意么?”
扶苏被他骗了正恼,闻言恶狠狠地道:“当然不愿意了,你比我大那么多,一定死的比我早,我不是亏本了么?”
嬴政眸色微沉,伸手一推将扶苏推到在桌,从后压上了他,同时一手捂住了他的嘴,淡淡地道:“你这张小嘴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