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依旧是江砚池挨着柏雁声坐,桌上醒了瓶红酒,主要是柏家姐弟在喝,江砚池的伤口是忌酒忌辛辣的。
柏望果即便是坐在对面,仍然不落下风,喝得小脸红扑扑地,坐的也不老实,用自己的勺子舀了食物要喂柏雁声,柏雁声习惯性地张嘴含下,这样的行为比做爱更亲密,是江砚池不曾做过的,尽管和柏雁声同桌而食无数次,他也一直谨慎地使用公筷为她添菜。
餐后罗未就登门了,是来汇报些长信的公事以及请示关于李漾伤人事件的处理后续的,这事儿同柏望果没关系,柏雁声也不想让他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说起李漾时,叫了江砚池进会议室中听。
结束后叁人出门,发现柏望果趴在门口竖着耳朵听,柏雁声笑着看他:“果果,干什么呢?”
柏望果顶着一脸酒晕,双颊微红地倚着柏雁声跟她耍赖:“我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喝多了?”柏雁声捏他热乎乎的脸颊肉,“喝多了还能准确地摸到这儿来是吗。”
柏望果皱巴着漂亮的小脸喊了声疼,同罗未说:“罗未姐,你们柏总家暴我!”
罗未笑看着说:“那我可不敢管,我还指望着柏总给我涨薪资呢。”知道江砚池被柏总带回了家,罗未就想着柏总家里的那个小的怕是不会坐视不管,现下眼瞧着柏望果当着江砚池的面同柏总恍若无人的亲密,罗未就能想到这段时间柏家大约是不会清净了。
说笑了几句后,罗未很快就离开了,柏望果仍在柏雁声面前晃悠,念叨着自己真的喝多了,张着水红的嘴巴给她看,一股红酒的香气。
柏雁声不接他这个茬儿,把人往房里赶,叫他去睡觉,在柏望果幽幽怨怨地眼神里牵着江砚池的手去了他房里。
江砚池这一路都没说话,进了房门后就抱住了柏雁声,把人抵在门上哑着嗓子喊她的名字:“雁声”说着,他微微低头亲吻她的发顶。
他的情绪好像是突如其来,但分明又是有迹可循的,奈何柏雁声一向是不在这种事情上多想的那种人,她活了二十九年,父母没教会她体贴,沉别言没教会她体贴,她又是一向是被爱着的那个,在感情中理解对方的情绪,对她来说是一项缺失的技能。
“怎么了。”柏雁声笑着问,“怎么还孩子一样粘人了。”
江砚池知道她口中的“孩子”指的是柏望果,也知道在柏雁声心中他与柏望果大约泾渭分明,一个是自家的孩子,一个是外边的情人,他突然觉得不公起来,明明他也才二十叁岁,只和柏望果差了五岁而已,他就必须成为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后果的大人了。
他抱着柏雁声不撒手,多想也做一回“孩子”,纠缠着她说着:“背疼,想要你陪。”
柏雁声回:“你倒是很少喊疼的,行,我陪你。”
上了床,江砚池也做不了什么,但是偏偏又不甘心似的,白天里柏望果明里暗里的呛着来,他一句都不能多说,可柏雁声现在是在他床上的,他就放肆地靠着软垫要吻她。
柏雁声顺着他亲热了一会儿,不大久就没了耐心,刚和江砚池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声音,好一会儿了还没停,柏雁声就出去瞧,一开门正好碰上在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邹娴。
“邹姨,这是干嘛呢?”她问。
邹娴急慌慌地说:“果果晚上不是喝了些酒嘛,刚刚洗澡时晕乎乎地在浴室摔了跤,我叫小陈进去看了。”
柏雁声皱了眉,她怀疑这是果果因为她睡在江砚池房里闹出来的把戏,又担心他是真的摔了,真是叫他折腾地头疼,她叹了口气,还是返回去对江砚池说:“你先睡,我去看看果果。”
邹娴的声音很大,江砚池也听到了,他点了点头,知道无论柏望果是真摔假摔,这一晚柏雁声约莫都是回不来了。
柏雁声随即和邹娴一道上了二楼,柏望果的房门大开着,一进就瞧见他裹着浴袍,顶着湿漉漉软乎乎的头发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小陈站在旁边,一个大男人手足无措地对柏雁声说:“小少爷不让我看,我也不知道摔没摔着。”
柏雁声盯着弟弟的眼睛看,杏核似的形状装着两块琉璃似的黑瞳,这么漂亮,却透着心虚,眼睛垂下去不敢看她。
柏雁声心里清楚了,对邹娴说:“邹姨,您和小陈都去休息吧,这里没事儿了。”
“啊?”邹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朝着柏望果看了好几眼,陡然间明白了:“你呀!”她用很不赞同的语气指着柏望果叹了一句,像是责怪,也像是无可奈何。
人走了,半掩着门,留了条半寸宽的缝儿,柏雁声不紧不慢地去浴室拿了条毛巾,随手就扔到弟弟的脑袋上,淡淡说:“擦干净。”
柏望果的脸被毛巾盖住了,看不见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藏在里边儿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
“擦头发。”柏雁声重复了一遍。
柏望果这才从毛巾里钻出来,露出一张怯生生地明显是做了错事的小脸儿,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