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绮梅这才发现,她竟然见过沈和,虽然沈和给她爹殷实诚做账房不久,她也曾经惊鸿一瞥过,觉得账房先生生的俊,还被程芸给骂了,说她不大点儿却学那些不守妇人规矩的好男色?当时的殷绮梅为此笑的前仰后合……
“沈大哥,你是怎么进来的?太危险了!”殷绮梅把人拽到自己这边儿,不经意间,丰盈浑圆的胸口蹭过沈和的手臂。
铺面而来一股女儿家的冰肌玉肤的浓郁冷香,沈和脸有些烫,殷绮梅应该是要准备歇息了,只穿着薄薄的白色南纱对襟寝衣,隐隐透出里面穿着的大红缎面儿并蒂金荷蜻蜓纹的裹胸,立即避开视线不敢乱看。
“我是用送殷家嫁女定嫁妆的名义进来的,小姐不必担心害怕……”
随后,沈和告诉殷绮梅,他在外头开了家二手古董器物字画行和一家茶馆,都是用殷绮梅给的金银做的,并且两家都在赚银,后来他又用赚来的银钱,去赌场放了印子钱,翻了几倍。
殷绮梅听得皱着秀眉:“沈大哥,印子钱以后还是不要再放了,这行不好,损阴德。”
沈和忙急急的解释:“我已经不做,我用这翻倍得来的银钱,开了家绸缎庄和点心铺子,也时常救济穷苦人户,我始终记得当初我走投无路时,是老爷和夫人,小姐给了我活路。”
接着,沈和又沉稳的对殷绮梅道:“小姐,咱们家的茶馆里,我招的小伙计蒋二柱,他家贫,继母不慈,父亲是个赌鬼,他早早出来讨生计,忠厚老实,伶俐可靠,他有个同胞的小妹子数月前被卖入卫国公府学伺候主子的规矩,如今又被分到各路主子院里当差,我听蒋二柱说,他妹妹被分到了小姐处做丫鬟,我想着,如果小姐看她可靠,能一用,我与小姐也有个能传信儿通信儿的人。”
殷绮梅瞪大眼睛:“她叫什么?”
想起来了,薛容礼硬是给她加了不少伺候的人手,其中六个新来的丫鬟跟着紫鹊尔蓝学伺候她的规矩呢,如今也跟着一起来殷家了,她还没问过几个丫鬟叫什么。
“叫蒋芙蓉。”
“行我知道了,但我还是觉得,不让她知晓你我关系更保险。”
“不错,我与小姐的意思一样,让她不自知的做了你我的信鸽儿最好。”
“一点稀薄的恩德你记着,我自然也记得你,沈大哥,这段日子你受罪受苦了,谢谢你。”殷绮梅真心感谢,敛衽,对沈和深深一福。
沈和有些慌乱的想伸手去扶,半路却红着脸缩回手,然后侧身作揖不受礼:“小姐折煞我了,我本就是殷家的下人,主子有难,我责无旁贷。”
“什么下人不下人,你就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沈大哥,这件事我都知晓了,那几家买卖都是你的心血,你放心,跟着我,我必定不亏待你,以后缺少的本金一概我出,红利你只需要给我和我弟弟留下五成,你自己留五成。”殷绮梅迅速的说道。
沈和听了心潮澎湃,看着殷绮梅美丽无匹的容貌,却莫名难过:“承蒙大小姐厚爱,是沈和无能,不能保护好小姐和少爷——”
“你怎么像个酸书生似的絮絮叨叨,让你拿你就拿着!”殷绮梅来了小脾气。
沈和赧然微笑,有些无可奈何的宠溺与暗慕:“是,大小姐。”
接着他青玉般的眼瞳有些心疼犹豫,还是说了:“小姐,您不能长时间佩戴具有马麝的耳环,损伤女子肌理,以后……生育艰难。”
殷绮梅脸垮了:“我有什么办法,要是怀了,我一辈子都得葬送在府里,不对!据现在的情况来说,我要是怀了,将来卫国公新夫人入门儿的那一天,就是我的死期。不能生就不能生吧,大不了以后收养孩子。”
沈和听得心都在隐隐发疼,低头,紧紧攥拳:“小姐,我定会寻一个不伤身的法子来,以后这耳环在不侍寝的时候,就别带了,无碍的。”
“嗯,知道了,这里是是非之地,你不要久留了,快走吧,要是被薛容礼的人发现了,我死没事儿,连累你,连累我娘亲弟弟莱盛阿萝他们,我才是生不如死呢。”殷绮梅催促沈和快走,又奇怪的问沈和是怎么经过重重关卡进她屋子的。
沈和告诉殷绮梅他挖了个地道,又被殷智勇带着进了内宅的。
“对了,你把这些金子带走。”殷绮梅取出一百两金子。
沈和不愿意拿,拧眉看着金子,心中暗暗道:“是薛容礼那厮欺负小姐,又给小姐的,我若拿了,我成什么人了?”
“一切都够用,小姐。”
殷绮梅硬是塞给他:“够什么够!此次我被封三品诰命,也是因为我豁出命杀了人,还差点被奸杀,这些金子刚好是朝廷赏赐的一小部分,我悄悄的拿了出来,没人敢动这些东西,你带了去,或者置办点生意,对了!给勇儿找个妥帖的小厮跟着,还有,生意不要置办在京城了,去远的地方置办,越远越好,将来也好有个退路,我是一定要从卫国公府逃出来的!”
听殷绮梅这般说,沈和隐隐高兴,殷绮梅说什么,他应什么,收下金子,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