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却让人觉得嗓子一瞬干涩得有些发疼。
止住将这样的沈弋棠揉进怀里的欲望,徐晏首先做的是竭力缓下语气,重新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沈弋棠。”
然后,“你是来找我的吗?”
纤长浓密的眼睫颤了一下,沈弋棠怔然地看着他,深褐色的瞳仁缩了一下,没有回话。
绝对不会承认的。
因为冒雨出来找徐晏,完全是他焦急之下失去理智的行为,完全没有来得及思考,这样过分在意的行为,应该冠上怎样冠冕堂皇的解释。
而向来不善于用言辞表达情感的沈弋棠,习惯的做法就是否认,逃避。
可是。
脑海里不受控地出现的想法是,每当他给出坦诚的反应的时候,游戏里的徐晏,总会耐心地给予他最大的温柔。
所以,如果在现实里,他也更加坦诚一点的话。
……可以吗?
纵然只有几秒的时间,却好像额外漫长。
没有得到回答,徐晏沉默垂眸,但就在他要克制地松开手之前,沈弋棠低声说,“是。”
非常短暂的一个字,声音很轻,混在风雨声里,落进徐晏耳朵里,却比任何一次雷鸣都更加清晰震耳。
本来要放开的指骨蓦地收紧,徐晏攥着沈弋棠的手腕,蓦地拉近,坚实的手臂环抱住颤抖的脊背,把冰凉的身体全部收进烫暖的怀抱里。
过于突然的动作里,沈弋棠睁大了眼,随即觉出安全感十足的暖意从脊背一路蔓延,波动着传到四肢百骸。
停不下的颤抖,完全止住了。
徐晏为什么会抱他?
这个拥抱意味着什么?
现在发生的真的是现实吗?
但所有的疑问,沈弋棠在那一刻都顾不上去想了。
那个时候,湿透的衣物沁凉入骨,洞外的风雨声声磅礴,沈弋棠满心满脑只剩下一个念头。
徐晏的拥抱,真的好温暖。
·
徐晏发现,沈弋棠完全不看他了。从那个失控的拥抱结束之后,沈弋棠埋着头帮他处理完了伤口,两个人倚靠在同一块石头上,沈弋棠却不怎么跟他搭话了。
或许是累了,沈弋棠靠在石块上,隐约睡过去。
缓着动作起身,徐晏脱下外套盖在沈弋棠身上挡风,又把沈弋棠微微下落的头扶到自己肩上。
睡着的沈弋棠,乖巧又安静,任他左右。
徐晏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当他的掌心贴上沈弋棠颤抖的后背时,沈弋棠完全没有拒绝。纤细流畅的腰背,乖巧地蜷进他怀里的模样。一切反应,就仿佛是在梦里。
这样的沈弋棠。
怎么会是讨厌他呢?
甚至于,是几乎让他忍不住生出了近似于奢望的假想。
·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外头的雨依然没有停。
而更糟糕的情况是,沈弋棠发烧了。
他身上的衣服依旧没有干透,徐晏拉过沈弋棠的背包,原本是想找一条干毛巾,却从里头翻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裤。
先前沈弋棠说没有可以换的干衣服,是对他说谎了。
心里清楚沈弋棠不想在自己面前换衣服的原因,徐晏捏着衣物的指骨紧了紧,将浑身发烫的沈弋棠收在怀里,低声喊了他一声,“沈弋棠。”
好像已经烧得清醒不过来,沈弋棠没有回答,只俯在他怀里小口喘着气,浑身受冷地哆嗦了几下,哑声哽噎,“冷……”
徐晏原本不坚定的决心彻底坚定下来。
在梦里头,徐晏给沈弋棠换过衣服。现在,却是把梦里的场景带进了现实。
实则,在现实里,徐晏也曾经见过沈弋棠赤裸的模样。
在刚刚开学的时候,透过洗浴室门上面积过大的窗口,猝不及防地撞上旖旎春光。
但是这样近距离的触碰,是从未有过的。
山洞里处处都是尘土和碎石块,一不小心便容易擦伤。徐晏把沈弋棠抱坐在自己怀里,让沈弋棠瘫软的身子靠在自己肩膀上,避免他同脏乱的环境接触。
冷白的肤色裸露在昏暗的山洞里,一路灼进眼底,同梦里是那样地贴合。而沈弋棠也同梦里被他欺负过的模样相同,乖顺地任由他动作。
只是在他动作完之后,蜷着腰腹缩在他怀里,冷白的额头上冒着细汗,纤细的指骨紧紧抵在小腹上,痛得浑身紧绷。
之前喝了冷水,又淋了雨,腰腹的不适已经演变成沉闷的绞痛,而发烧又把疼痛感进一步加重。
回想起清晨沈弋棠的模样,徐晏紧张地收了收抱着沈弋棠的手臂,“又不舒服了吗?”
外头的风雨稍微小了一些,但天色眼看着就要暗下去。
回身把背包里的东西迅速地筛出去,只留下些必要的,徐晏俯身抱起靠在石块上的沈弋棠,“忍一下,沈弋棠,我带你回去。”
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