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录像画面还开着,林廷没有关掉,但开了静音模式。
他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从楼下厨房拿了瓶冰水上来。随即他点开了一个之前和同专业的好友一起捣鼓出来的追踪软件,由于涉及了部分法律和道德问题,当时他们并没有将它上架,如今却正好派得上用场。
他阴沉着脸输入林炳平的手机号,几秒后屏幕上弹出了对方半年来的行踪记录。最上面一条“兰山湖社区”的访问次数极多,最新一条显示“昨日23:46至今”。他把页面上方的地图放大,显示的位置地址却不是他熟悉的22号。
他盯着它,拿着矿泉水瓶的手越捏越紧、微微颤着,手背绷出明显的青筋,眼神冰冷。
林廷把那瓶冰水灌了下去,把空瓶攥成一团扔到了角落的垃圾桶里。随之他将数据按照地址与日期进行分类,很快察觉到了端倪。
——林炳平只会在周五周六晚才会去找盛瑾。
屏幕右下角显示当前是星期日的凌晨0:41。
他又看了一眼屏幕上依旧在交媾的男女,里头林炳平把盛瑾压在床头,自下而上地捣弄她的穴道。林廷嘴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怒极反笑,喃喃道:“老不死,明知道心脏不是很好,都玩得那么疯……呵。”
林廷微信里有一条未读消息,是外祖父母家的老管家发过来的:-
小少爷,明天回来吃中饭吗?你外公外婆牵挂你嘞。
他记得林炳平这周日中午要和公司的一个客户吃饭,肯定会离开盛瑾处,于是回复:яоυsんυщυ.νιρ(roushuwu.vip)-
好
盛瑾是被饥饿感唤醒的。醒来的时候林炳平已经走了,她记得在临近天亮的时候男人“嘭!”地关上房门的声响。
床头柜上的钟显示“14:02”。
她下床拉开落地窗帘,亚麻布缓缓滑到两边,已经是午后了,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房间,照在墙角的香水柠檬树上,照在她满是青紫掐痕的身上。
她嘴唇痛得厉害,一摸才发现嘴角已经裂了。整个人腰酸背痛、带着薄汗,喉咙像火灼过一样疼,饥饿更是让她如鲠在喉——每一次的性事结束后男人就沉沉睡去,而她在他身边根本睡不着。
男人又不允许她换房睡(他甚至锁了她的客卧,然后抢走了钥匙),于是盛瑾只能在他鸠占鹊巢的床上僵着身体听他沉闷的鼾声,然后慢慢等天亮。
天亮了林炳平就会离开,他离开后她就会立刻把被褥换掉,宁可闷热也要关空调开窗通风,然后在洗衣机运作的时候洗澡。
洗完了澡,这时候她才真正算是可以上床休息了。
盛瑾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她洗完澡开香薰机,想把主卧里那股膻味掩盖住,却发现它在这房子里萦绕着,就似男人那双阴魂不散、豺狼一样的眼睛。
当时她在往机里倒精油,意识到这点后,精油瓶子从她颤抖的手上掉下来滚落在地,内容物在地上流淌出一条线,如同她脸上的湿痕。
她从思绪里回来,去洗手间里拿了水壶给那棵小巧可爱的柠檬树浇水。毛绒团子白白就睡在房门口,见主人醒了,温顺地过来蹭她的腿求抚摸。
——它很怕陌生人,更是怕极了林炳平,他一来它就会躲到最隐蔽的地方去,等到林炳平走了才会从某个角落里出来,守在她的房门口。
盛瑾也没机会找它:林炳平会把她死死箍着,一旦她在中途流露出些许半点想要离开的倾向,他就会发怒了,而他喜欢听她歇斯底里的呻吟和求饶。
这时他就会做出一点别的事来。
想到这里,盛瑾打了个寒颤。
白白的尾巴拂在她的腿上,有点痒。盛瑾回过神来,弯腰像抱孩子一样把它抱在怀里。
兰山湖社区背靠兰山、面对涟湖,风景很漂亮。她的房子正对湖泊,盛瑾抱着猫走到阳台,看到环湖跑道上有一对兄妹在绿荫里嬉笑玩耍,无忧无虑的模样。
她不由得看呆了。
半晌,盛瑾叹了口气,亲了亲猫的脸:“白白是不是饿了呀?下楼我们吃午饭。”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它一样,躲到林炳平找不着的地方去。
门铃响的时候盛瑾刚吃完饭,正在给白白剪脚毛。已经是步入盛夏了,白白是软长毛的狮子猫,脚毛经常长得连粉红色的肉掌都看不见。她怕它跑步时打滑,抱着它安抚着,试图让它接受她手上的那把小剪刀。
听到铃声时她吓了一跳,猫更是立即戒备地看向门口。她呼噜毛说:“别怕,他已经走了。”然而她还是下意识往一旁的镜子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她面容苍白、神情憔悴,嘴角破了一边,下巴和脖颈上还有骇人的淤青指印。
她连忙收回视线,放手让猫下去了。
白白求之不得,立即躲到了她坐着的沙发下。
门铃又响了。
她从一旁拿起一条羊毛围巾环着脖子,略微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后走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