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是和孟效一起磕的,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身退到一旁,默默地十指相扣。
祭祀完毕, 林颂声和林雪诺要回村里看望叔伯,林天辰他们也跟着去了,只有孟效和陆随留在了山上, 因为他们的关系实在不好向思想保守的老人们解释。
两个人手牵着手, 漫步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
“外公走得走, 外婆又住不惯城里,就一直孤零零地住在乡下, 所以每到寒暑假,我妈和舅舅就把我们三个小孩送到乡下陪外婆。”孟效笑着说,“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只知道漫山遍野地疯玩,虽然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但快乐的感觉永远都不会忘。”
“我好像看到你奔跑的身影了,”陆随目视前方,“像个小精灵。”
孟效被“小精灵”三个字戳中了笑点,哈哈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小时候真的特别矮小,一直到上高中才开始长个,所以那时候表哥一直叫我‘小萝卜头’。”
陆随说:“听起来就很可爱。”
在冬天的山野里回忆童年,孟效很难不想起那个至今不能被遗忘的少年。他晃晃陆随的手,说:“我好像没对你说过,其实我认识另一个陆随。”
陆随偏头看他,眼里有好奇。
孟效说:“有一年冬天,我在山里迷了路,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少年……”
他把和那个少年仅有的两次短暂相处对陆随说了一遍,陆随听完,沉默片刻,说:“你这段回忆充满疑点,很可能不是真的,而是你的臆想,小孩子经常会把现实和想象混淆。”
孟效自己也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但他没有表示认同,而是饶有兴趣地问:“你说说都有哪些疑点?”
陆随说:“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受了很严重的伤,还能背你下山,单这一点就足够脱离实际了。”
孟效说:“但这真的不是我的想象,第二年寒假我还去过那个山洞,找到了他存在过的证据。下山的时候我遇到了另一个男孩,后来我还和这个男孩成了好朋友,总不能他也是我的想象吧?”
陆随顿了两秒,一本正经地说:“如果这个小孩真的存在的话,那他绝对不是人,很可能是妖怪。”
孟效笑出声来,笑完又有些唏嘘,“谁知道呢,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吧。不管他是人是妖,我都希望他能平安无恙。”
陆随沉默片刻,忽然走到孟效前面去,屈膝弯腰,说:“上来,我背你。”
孟效比任何人都清楚陆随的体力有多恐怖,正好他也走得有点累了,于是乖乖趴到陆随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
陆随轻松地站起来,“你还记得那个山洞在哪吗?”
“早忘了,”孟效说,“干嘛?”
“想带你故地重游。”
“游什么呀,我们该下山了。”
陆随调头往山下走,走了一段,孟效要下来,陆随不让,孟效只好让他背着,一直背到山脚下陆随才放他下来。
看陆随脸不红气不喘、一副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孟效啧啧惊叹,“还说别人是妖怪,我看你才是妖怪,力气怎么这么大。”
陆随抗辩:“不是我力气大,是你太轻了,怎么喂都喂不胖,真是奇怪。”
孟效忿忿地小声嘟囔:“你一边喂一边使劲压榨我,我能胖的起来才奇怪呢。”
陆随笑着说:“是我的错。”
两个人上了车,暖气一直开着,车里暖烘烘的。
孟效脱掉外套扔到后座,正好林天辰打来电话,让他们去村口汇合。
汇合之后,林天星上了陆随的车,启程回市里。
到了市里,又一起吃了午饭,孟效他们直接出发回北京,在夜幕降临之前抵达,在爸妈那儿吃了晚饭,孟效和陆随才回永安花园的家。мγúzんαǐщú.cδм(myuzhaiwu.)
昨晚没做,今晚加倍补上,直到精疲力尽,孟效在陆随怀里昏昏睡去,没有力气也没有闲暇胡思乱想。
但睡到半夜还是被噩梦惊醒了,他喊着陆随的名字,猛地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
下一秒,他发现陆随不在床上,心脏倏地揪紧。
“陆随……陆随!”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慌忙下床,光着脚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直接撞进一副结实的胸膛里。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孟效毫不犹豫地用尽全力抱紧他,生怕他消失不见。
“陆随,你别走,你别丢下我。”孟效已经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语无伦次地说,“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愿意跟着你,你一定要带上我,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陆随,陆随……”
陆随心痛如绞,搂着他不停地哄:“我哪里都不去,更不会丢下你。孟效,醒醒,你看看我,我好好的在这呢。”
他腾出一只手打开灯,看到孟效脸色苍白泪流满面的样子,陆随感觉心脏针扎似的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他捧住孟效湿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