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点不忍心,“你冷不冷啊?要不还是算了。”
“没事,”孟效的关心让陆随露出微笑,“我不怕冷。”
陆随很快脫光了衣服,赤条条站在孟效面前。
孟效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说:“我准备好了,你变吧。”
陆随点头,“好。”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泛着冷光的墨绿色蛇麟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飞快地从脚向腿蔓延,层层叠叠地覆盖白皙的皮肤,与此同时,挺拔的身躯迅速融合、拉长、变形,不过两三秒钟的功夫,陆随就消失不见了,一条通体墨绿的大蛇出现在了孟效眼前。
好粗,好长,好大。
即使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孟效还是被吓呆了,吓得肝胆俱裂,心跳和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他瞠目结舌地仰视着粗长的大蛇,它大部分-身体盘绕在地上,只有小部分-身体直立着,硕大的蛇头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一双黑金色的蛇眼定定地注视着他。
这条蛇是陆随变的,这条蛇是陆随变的,这条蛇是陆随变的……孟效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
他看着那双黑金交融的眼睛,内心深处忽然毫无来由地涌起浓浓的悲伤,而恐惧就像掉进水里的一滴墨,迅速被稀释掉了。
他终于感受到了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软掉的双腿也恢复了一点力气。
他没有被吓晕,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被吓尿,他震惊于自己强大的接受能力,转念就明白,这是爱的力量——只要爱足够强烈,就可以战胜一切。
“你……”孟效艰难地开口,本来就哑的嗓子哑得更厉害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蛇头点了点,然后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
宛如3D特效的视觉冲击让孟效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蛇头越靠越近,在离他一臂远的位置停下,近距离地与他平视。
孟效一边发自本能地感到害怕,一边又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能从这条蛇的眼神中感受到绵绵无尽的温柔和爱意,让他紧绷的心神稍稍得到一丝抚慰。
他鼓起勇气,伸出右手,微微颤抖着去摸蛇头,大蛇见状,温驯地垂下了头。
手掌轻轻覆盖在蛇眼下方的麟片上,触手冰凉、坚硬,还有点扎手。
大蛇闭上眼睛,主动用头蹭他的掌心,像一头乖顺的宠物,正在享受主人的爱抚。
孟效还是怕,但没那么怕。
他甚至还牵起唇角笑了笑,说:“陆随,你变回来吧。”
变蛇时先从脚开始变,鳞片自下而上蔓延。
变人时则正好相反,从头开始变,鳞片从上往下消褪,而且速度更快,刹那之间就完成了变化。
陆随回来了,依旧赤条条,没有任何改变。
他朝孟效张开双臂,哀求地说:“宝贝,我可以抱抱你吗?”
孟效大概犹豫了0.01秒。
他拖着因为过度惊吓而变得不太灵便的双腿走到陆随面前,抬手抱住了他。
陆随紧紧箍住他的腰,脸深深地埋在他颈间,暗哑的嗓音里带着极力克制的哭腔:“吓坏了吧?”
孟效逞强地说:“还好。”
“对不起。”
孟效不假思索地安慰:“又不是你的错,你天生就是这样啊。”
“那……你可以接受这样的我吗?”
孟效顿了顿,笃定地说:“我可以,但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失控的眼泪打湿了孟效的皮肤,陆随哽咽着说:“好,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
孟效又开始心疼,他搓了搓陆随冰凉的后背,柔声说:“太冷了,你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陆随听话地放开他,捡起衣服一件件穿上。
孟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背靠储物柜站着,他现在迫切需要一些外力支撑。
陆随实在太狡猾了,孟效心想。
在失恋魔咒被打破的第一天,在他心里的爱意最浓烈蓬勃的日子,告诉他一个如此惊人的秘密。
爱是盔甲,是软肋,是武器,爱的力量支撑着他,让他不仅没有被恐惧击垮,更没有动过丝毫放弃陆随的念头。
一切尽在陆随掌握,他算是栽陆随手里了,栽得心服口服。
陆随穿好衣服,看着孟效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当然有,而且很多,多到不知道从哪问起。
“你先把你要说的话说完,”孟效说,“然后我再集中提问。”
“好。”安全度过一劫,陆随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我之前还告诉过你,被我妈带回北京后,我和她的关系一直很糟糕,有次我离家出走,想回贵阳去,却被人贩子拐卖到了河北。”
陆随说过的话孟效全都记得,他忽然醒悟,原来陆随早就在为今天的坦白局做铺垫了。?āīτāйɡs?ùщù.??(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