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顾清之再也没见过易童。律师来了几次告诉他易童不见了,和李易然一起不知道去了哪里。但顾清之仍未放弃过,他会等到出狱那一天。易童她逃不掉的,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找出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复仇的种子深深地在他心里扎根。
后来,律师上诉了几次,打着顾清之有精神疾病的缘由,并出示了很久之前、他在国外念书的诊断证明;回国后医生给他开的治疗抑躁症的卡马西平处方单作为证据,为顾清之从无期徒刑减到十年有期徒刑。
“姓名呢?”
“顾清之。”
“哝~拿好这是你的身份证、证明和私人物品。一路走好。”说罢,狱警把他的物品都递给他。
“谢谢。”
伴随着一声吱呀的金属摩擦声,身后的监狱大门缓缓关上。顾清之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关了他十二年的牢笼,阳关打在高墙上的铁丝电网和尖锥,反光射到他眼里,有点眩目。
终于出来了。
站在马路边,看着车水马龙像河流一样奔涌,高楼大厦的巨幕电子屏循环播放着广告和最新出道的女团MV。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而有活力。
终于出来了,易童我来了。
出狱后才休整了一天,顾清之就迫不及待地去易童的家:福桂园。
这个小区比从前更破了,楼体的墙皮掉得斑驳;这里的时间好像永远都比外面要过得慢,小区的桂花树、绿植依然葱郁着。
顾清之上了5楼,找到易童家的门,敲了几下便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打开,是李易然在门后。
看到顾清之的到访,李易然吃惊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早就料到顾清之出狱后首先会来找易童。
“你来了。”李易然打开门迎接顾清之进屋,随意得像是朋友到访。
看着他淡定的样子,倒让顾清之感到奇怪。进了门,李易然还给他拿了拖鞋让他换上,俨然就是一副男主人的模样。
“什么时候出来的?”
“前天。”
顾清之按捺着奇怪的感觉换上拖鞋进屋,环视了一圈没看到易童的身影。这里的布置还是那个样子,满满当当摆满了各种书、小家电、琴谱,虽然满当但收拾得井井有条;房子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跟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景观。
“你先坐会,我给你倒杯水。”
顾清之很想问李易然葫芦里卖什么药,想问易童在哪?但他这样随和的态度搞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不敢轻举妄动。闻言,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没几分钟,李易然给他递上一杯蜂蜜薄荷茶。顾清之盯着杯子有点踟蹰。
“放心,没给你下药。”李易然看穿他的心思。
“易童呢?”顾清之垂下眼睛看着漂浮的薄荷叶。
“啊……你等等我,我把馒头做完就带你去看她。”
顾清之心里的疑问更添了些。但现在这个情况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李易然。李易然在厨房里捣鼓了一阵子,听到他盖上饭盒、塑料袋窸窣的声音,便看到他提着一袋子馒头出来。
“久等了。做了些童童喜欢吃的豆沙包,比较费时间,走吧。”
李易然向顾清之招呼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门。走到小区外,李易然去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
“顾清之,你身上有钱吗?”李易然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清之问道。
“干嘛?”顾清之一脸迷惑不耐烦地反问。
“向日葵一共是30块。”
李易然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啧。”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招,顾清之不情不愿地掏了钱。
买完花,李易然便开车载着顾清之出城。
看着窗外的景色,高楼越来越少,李易然往城郊驶去,最后在墓园里停好车。
“易童她去为她妈妈扫墓了?”顾清之疑惑地问。
李易然没听见似的没有搭理他,提着馒头和花在前面领路。顾清之的疑问越来越大,只好跟着李易然走,就当李易然是默认了。
直到他看见在墓碑上镌刻着易童的照片对他笑得一脸灿烂,上面刻着“吾妻易童之墓,夫李易然”,他都以为易童是为易萱萱扫墓。
顾清之僵在原地,像被五雷轰顶在他耳边炸雷一样,脑袋嗡嗡直响。这怎么回事?这闹哪样?这上演着什么戏?假的吧?他们俩合伙在骗我?神经病吗?人命的事情能开玩笑?有病吧。
“童童,看看谁来了。顾清之他想来看看你所以我就带他来了。他给买了你最爱的向日葵。很好看吧。”说着,李易然蹲下把花瓶里已经枯萎的花抽出来换上顾清之刚才买的向日葵。“今天我还给你做了豆沙包,刚出炉的还热气腾腾。”
“李易然,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李易然对着易童的照片自言自语地交谈,顾清之心里直发毛。
“你没看见吗?”李易然苦笑一声。
不过,这也不怪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