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很早。
屋子里全是酒精的糜烂气息。
江束瘫在沙发边醉成一摊烂泥,还未醒。
江沉打开房门,眼里情绪不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将冰箱里的菜热好摆在桌上,又写了个简单的纸条,扔在桌上。抱着几本书出了家门。
太阳亮的刺眼,阳光底下烂泥一览无余。
肮脏的小巷里满是泥泞,老旧的墙壁上长满青绿色的青苔,像是发了霉的腐烂物。
江沉的白色T裇和阳光一样亮的刺眼,微微往巷口一站便像是发着光。
他沉默着走过老街,走过小巷,沉默着接受所有人对他不怀好意的目光。
如蝼蚁偷生在人世的人,连体内流着的血液都是肮脏的。
江沉自来不在乎这些轻蔑的注视,或者说,他假装不在乎。
学校在老街的尽头,老旧的教学楼,破败的操场,连大门都摇摇欲坠。
江沉他们班总共有叁十六个学生,班主任教数学,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男人。?ǔsんǔτǎ?.℃oм(fushutang.)
因为江沉的存在,他们班一直都是全校的奇迹。仅有叁十六个学生,却次次考试都是年级榜首。
他们所有人都看不上江沉,父母离婚之后江沉被二人抛弃,江束是江沉父亲的好友,一力肩负起照顾他养他长大的责任。
被抛弃的人没有资格谈及幸福,连认同都不配拥有。所有人都对他父母离婚的原因猜测不休,无外乎围绕着他是否累及父母。
讽刺,嘲弄,轻蔑。
将他踩进烂泥。
黄昏,临近放学。
班主任和最后一个同学聊完了本次月考试卷,抬头看向站在办公桌面前面无表情的江沉。
江沉太漂亮了。
不论是他漂亮的成绩,还是漂亮的脸,都让人为之侧目。
他就像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白T裇,亮的反光,像是初雪过后的皑皑白雪,像是淤泥里纯洁开放的红莲。干净的令人想要亵渎。
想要弄脏他,想要看他变得下贱不堪。
班主任送走最后一个同学,心念一动,反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黄昏最后一丝余晖都殆尽,黑暗吞没了蓝白色的天空。
江沉听到身后解开裤子拉链和皮带的声音。
修长的手指上指甲修的圆润好看,在数学书的扉页上划下一道印记。
他沉默着抬起头看向他。
班主任的脸上挂着油腻色欲的笑容。
“江沉,”他说:“你数学成绩好,但是已经到了瓶颈,老师可以教你拿满分,想不想?”
江沉的眼睛里满是淡漠。他当然知道这位班主任想要做什么。他丑陋肮脏的阳物已经戳到了他的眼前,江沉几乎闻到了恶心的腥味儿。
令人作呕。
“你帮老师舔舔,我保证让你以后都拿满分,靠一个好的高中,你看好不好?”
他猥琐地说道。
于是江沉真的吐了出来。
班主任肉乎乎的手摸到他的脸上。似乎是想要掰开他的嘴将那恶心的玩意儿往他嘴里塞。
江沉猛地站起来,眼底满是血红的,杀意。
若是要问,你这一生最想要放任心底猛兽杀人盈野是什么时候。
江沉一定是十四岁。
这个昏黑的下午。
班主任油腻的手摸到了他滑腻的腰上,江沉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拉开了他的手掌。
真恶心。真恶心。
江沉吐了一路,白T裇都被染的肮脏。踩着烂泥回到家时近乎虚脱。
江束已经苏醒,看到他回来自餐桌旁站起来,笑着冲他挥手:“小沉,回来了?快来吃饭,等你好久了,菜都要冷了。”
江沉的书砸到脚边,扑过去抱住了江束。
那是江沉十四年以来,第一次哭。
父母离婚他被抛弃的时候,他没有哭,被同龄男生恶意嘲笑他是克父克母的小孽种时,他没有哭,被班主任用力掰开嘴想要将那恶心的物什塞进来时,他没有哭。
只有看到江束,他的眼泪和脆弱,才溃了堤。
因为,其他人,都不配。
江束即使混迹于这样肮脏的场合,身上依然有阳光不息的味道。
江束只是任他抱着哭,拍着他的背哄他,却从不逼他。所有事,只有他愿意,他才开口问。
江束帮他擦了脸,又把菜给他热了一下,哄着他吃。
江束不年轻了,但看着还是英俊,他看着江沉沉默着吃饭,拍了拍他的头,轻声说:“小沉,我们下周就搬家。”
江沉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抬头去看他。
江束便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把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掌心里,一只小小的尾戒被一根银链子穿起来,静静地躺在那里。
“给我们小沉的生日礼物。”江沉站起来帮他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