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便出面,我和青山可以代劳,其实我最合适,被追问,一句当事人就好搪塞。”沈从谦回到酒店左思右想,这桩闲事,不能不管。
电话里好心的声音,是令人不适的胁迫催逼。
梅时与闭眼揉太阳穴,里面全是梅朵,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他们的拥抱和吻。
最后,是梅朵脊背,停留在指尖消瘦单薄的惊心触感。
等半天,那头静如止水,沈从谦拿开电话确认,是接通状态。
怎么……
灵光一现,梅时与久久沉默以对,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他真的动情到难以割舍的地步,二是……生米熟饭,木已成舟?
那要是……
嘶……后背阵阵发冷,沈从谦止住思想,自话,“我,我周六晚上的飞机。”
梅时与扔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撑在横木上,对面楼是图书馆,夜幕之下,灯光通明。
梅朵就在某盏灯下用功苦读,与旁人无异,假以时日,一样有不可限量的前程在未来等她。
就算作为师长,也不该欺瞒她,让她冒风险,糊里糊涂蒙受别人的猜测非议。自己有责任给她坦荡不戚的底气,抑或尽早回头的机会。
*
梅时与的意思是周六早上来接梅朵,耐不住梅朵磨一句,“周五你下班,我放学,一起回家
請収鑶泍詀:νīργzщ.cом度周末,不是正好么?”
自己惜时如金,周末多读书、健身或看报告,安排充实,论起上下班,总是孤往孤来居多。
经梅朵软软一说,梅时与恍然觉着别是一番闲暇与异样。
和亲密的人,不论是谁,一道从公务中抽身,载她汇入缓淌的车流,在一路斑斓灯火里不急不躁,回可供悠游小憩的家,享受周末的不同——
完全属于自己支配的时间,无论做什么都该多一份自由惬适的从容,多一份心甘情愿的喜欢。
某种期待跃然……
难以否认,不论梅朵是谁,她都是唯一一个使他愿停下来,感受内心丰富,生活细腻的人。
梅朵是戴着口罩钻进车里的,坐好摘下,自己解释,“这里是学校,被人看见对你影响不好。”
梅时与稍怔后拿过两包夹心蛋糕,“这个点堵车厉害,先吃点垫垫肚子,免得空腹晕车。”
他还记得呢,梅朵开心接过,“你特地买的?”
“开会茶歇的点心,我拿了两个。”梅时与手扶在方向盘上,没急着发车,等她吃完。
梅朵抿动嘴,蛋糕的香软甜腻弥散口中,斜眼笑睨,唇红齿白地念叨起往事,“去年12月8号中午校长午餐会,你们吃得那样好,单单就我被冷落一边,你都不问问我吃过没有,不交待给我也来一份。”
那次午餐会梅时与是印象深刻的,“……你那天没有吃午饭?”
梅朵本不是算账,他却较起真来,笑意更盛,越想逗他,“没有吃呢。不过这次我不在,你居然能惦记着,我原谅你了。”
梅时与敛眸,拿起自己的茶杯,旋拧开,“工作中有时难兼顾其他,确实忽略你了。做事固然要尽职尽责,但你正在长身体,自己要上心,不能饮食不规律。”
吃完甜点梅朵正觉口中发腻,自然而然地接过来送至嘴边,“可是我那天有最后一节课,吃饭时间和午餐会撞上了。”
貌似确实是个问题,梅时与手指敲着方向盘,思索会,“那、以后给校报记者一个名额,或者午餐会改成下午茶。”
茶?
梅朵惊觉自己手捧梅时与的茶杯,咬着他的杯口在喝水,顷刻间,玻璃杯口和杯中逸出的茶香,强势侵袭她的视觉触觉嗅觉,心如鹿撞。
楞讷片刻,恋恋放开杯子,还回去,悄悄舔唇,偷眼瞧梅时与。
他倒是一副不作他想的模样,接过拧紧盖放好。
梅朵觉着梅时与自出差回来后,有些变化,捉摸不准。
回星海苑前,梅时与带梅朵去超市,梅朵戴着口罩趴着推车上,跟在梅时与后面看他选菜。
不明白梅时与是怎么把站在演讲台前的气质风度带到超市的,儒雅出尘并无二致。
“你怎么会选菜做菜?”
“以前在国外读书,饮食不惯,所以自己下厨。”放两根山药进推车,低眼看小姑娘,嘴角是笑,“你若口味似我,以后自己做饭也很是辛苦的。”
“那我现在可要好好享受了。”被口罩遮住大半个脸的梅朵,双眼盈光,调皮动眉。
果然,除了吃,洗菜、做菜、洗碗,梅时与没让她动手一样。
梅时与最后收拾好厨房出来,梅朵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低头翻看,茶几上玻璃碗中的葡萄没怎么动。
察觉到人影,梅朵抬起头,盯着梅时与抿嘴笑,始终不语。
梅时与过去,提着裤管坐下,“怎么了呢?”
梅朵歪着脑袋瞅他,笑晏晏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