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失控之际。
袁老咳嗽两声,打了圆场,“按理来说,今日袁某寿宴,是该陪诸位尽地主之谊,只是我这年岁大了,身子骨熬不住。”
华彦顺势道:“袁老若是身子不适,便先歇着吧,清月,还不扶祖父回屋。”
沈清月巴不得,赶紧过去扶着袁老,从前厅出去。
“丫头。”袁老刚一出前厅,便没了方才虚弱之状,收回手臂,“我不知你与这些人有何纠葛,也不愿多问,启贤郡王将你托付于我,我只尽我所能照顾你,旁的,我是管不了的。”
沈清月哪里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心中羞愧,“袁老教训的是。”
而前厅,袁老一走,其余人哪还敢继续留在这里看热闹,纷纷告辞,只剩几位当事人。
华彦坐在主位,面色阴沉。
“我今儿就一句话,诸位想听就听,不想听也得听着。无论清月与你们有过什么过往,她如今是我启贤郡王的妹子,袁阁老的孙女,谁也别想对她轻浮。自然,诸位也是天子跟前有头有脸的,谁都不想丢这个人吧?”
魏思源冷哼一声,甩手走人,他这辈子除了父母先师,可从不听谁的教导。
施玄霜端坐一侧,沉默不语。
袁老这一场寿宴,结束的太快,但寿宴上的事情,却在满京城传了个遍。
入夜
郡王府一片漆黑寂静,唯有云阁。
华彦优哉游哉的煮茶。
“这些人今日作罢,一时不敢胡来,可日子还长着呢。”
沈清月打了个哈欠,“车到山前必有路,您老就甭替我操心了,安安心心的走吧。”
“得,我成了多管闲事的。”他晃了晃白玉茶杯,“困了就先去睡吧。”
“你怎么回去?什么时候回去?”
华彦看了眼外头的月色,“快了。”
话音刚落,火光由远及近,刹那间整个郡王府灯火通明。
“殿下,宫中有变!!”内侍气喘吁吁的跑来,人未进屋声先到。
华彦一口饮尽杯中茶水,起身拍了拍衣角,“取剑来。”
沈清月紧跟着站起来,“宫中……怎么了?”
“四皇子的一些小把戏。”他浅笑一声,丝毫未放在心里,束起袖口,“我回去了。”
内侍一头雾水,不是进宫护驾吗?回哪里?
沈清月看他转身准备走。
“保重。”
华彦头也没回,一手拎剑,一手抬起冲她挥了挥。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雷声滚滚而来。
沈清月窝在床榻角落,听了一夜暴风骤雨。
八月初十,四皇子余党逼宫谋反。
启贤郡王深夜救驾平乱,战死城门;内阁长老袁长青,于乱前秘宣御书房,反乱之际,救驾身亡。
雨后万里晴空,于情于理,沈清月要为二人戴孝送终。
明知道华彦是回了现代,她心中依然禁不住难过,从此以后,她又是一个人了。
还有袁老,如此高寿,一生为皇家鞠躬尽瘁,最终竟是被叛贼乱刀砍死,时也命也。
半月后
江岸绿荫下,停着一辆马车。
沈清月沿着江岸缓步赏景,直到一间两层两进的宅子出现在眼前。
“姑娘可算来了。”门口扎着双丫髻的婢女迎上前,“婢子按照您的吩咐,都布置好了,姑娘看看合心意否。”
沈清月抬头看了眼门头牌匾上,一个端正的“渡”字,笑着走了进去。
这宅子,是她给建的,丫鬟仆人,是她亲自去挑的。
往后,这就是她的家了。
京中盛传,京郊秋江岸边,有一间叫渡的别院,别院里住着大梁第一美人儿。
那别院,堆满了数不尽的珍宝,夜夜笙歌。
那美人儿,一眼消得人憔悴,引得天下男子前赴后继。
夕阳西下
沈清月泡在温泉里,身旁的俊美男子,一只手喂她吃着樱桃,另一只手在水下轻轻抚摸着女子纤细白嫩的大腿。
她如今再明白不过秦岳的乐趣了。
“姑娘,施相爷又来了。”
闻言,她侧头避开男子递到嘴边的樱桃,从温泉中走出来,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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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玄霜神情冷峻,负手站在厅中。
耳边传来衣裙拖地的行走声,他转过身。
女子发梢尚且带着水滴,面颊泛着红晕,一身慵懒装扮。
“相爷近来当真是闲。”沈清月坐下来,抬手示意他也坐。
他日日来,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她。
“相爷到底为了什么事,不妨直说。”
施玄霜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娶你。”
沈清月挑了下眉,“不嫁。”
“你上次不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