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捷的捷报传来以后,整个吴王府都动了起来,众人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入京,所有的人都喜形于色,就是香奴忧思特别深,申屠啸尚未拿下北疆,虽然在北疆的战役中连连获胜,可是一开始也遭逢挫折,在申屠啸深入的调查下才知道原来太子已经堕落至极,起先突厥人能破樊城,便是太子提供了军情,那樊城的守将还是起先呼应太子的那群将领,多半是太子母族中族人。
太子的母族其实也是申屠啸的母族,在太子揭发申屠啸谋逆之时,以冠军侯和广陵侯府部众率先响应。
当年太祖爷多疑,对先帝母族诸多打压,倒是给了申屠啸一线生机,真正掌握西北大营的袁安镇为申屠啸的姨丈,而如今西北大营的副帅袁麟则是申屠啸的表哥,他们虽然不姓谭,可是却与谭家息息相关。
樊城可以说是广陵侯府的天下,谭延的的庶兄谭放,谭延的二叔、堂兄弟的根基都在樊城,可太子在将樊城出卖的时候,可丝毫没有顾及这些亲戚,谭延至死还不知自己在与虎谋皮。
在申屠啸揭发太子恶行后,天下士子的唾沫转了向,淹没了先皇和先太子,如今众人屏息以待,只等北疆捷报。
香奴等人准备上路的时候已将近十月,此时柔娘已经有着七个月的身孕,在吴王府府医审慎的评估后,决定让柔娘跟着大伙儿走水路进京,毕竟如果在杭州产子,等做完月子、孩子的状况稳定,不知道还要多久的时间。
“仔细点。”香奴对着两个孕妇叮嘱不休。
除了柔娘,香奴还差人在第一时间把月照和许嬷嬷也从扬州接出来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渡船头。
十月已经有些天寒,香奴给月照穿好了衣物。
“别总顾着我,我可以的。”月照如今怀胎将近五个月,正是最稳定的时候,她脸上挂着一抹微笑,状况看起来还不错,但是香奴特别的担心她。
一干女眷率先进了船舱,香奴自然被排在最上好的船舱,与吴王妃相隔,香奴特意把月照排在自己船舱旁的小房间里头,打算亲自看故月照。
再一次见月照,已经是物是人非,香奴也不知道把月照接到身边来究竟是对是错,毕竟如今她算得上是月照肚子里孩子的杀父仇人了。
见香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肚子不放,月照轻轻地笑了,月照已经在吴王府上住了叁两天,这段时间他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谭延。
“香儿,我不恨你,我甚至不恨申屠大将军,我知道......是世子爷他......”这些日子,广陵侯府乱成了一团,没有人有心思去顾到月照,月照只是后院里小小一个妾室,不足为道,她有孕的消息也靠着谭延留给她的人给瞒了下去了,谭延虽是混帐,可对月照也有几分真心,在铤而走险之前,早帮她排好了后路,他为她除了奴籍,为她置了一个别庄,也将自己能动用的财产尽数转让给她。在谭延出征的那一日清晨,月照就被送到别庄上照顾了,谭延的心腹留下了一些文件,文件是给香奴的。
谭延也知道这一争如果失利,香奴将会是贵无可贵的贵人,所以他放心的把月照托付给了香奴,认识了香奴两世,谭延知道香奴有多重视月照。
“照儿,就算你恨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香奴叹了一口气。
月照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香儿,你我相识几年啦?”月照柔柔的问着,两个女人都使典型的江南女子,对话起来便是软哝好听。
“叁年啦!”
“那便是了,香儿,我爱世子,我也爱我的孩子,但是我爱你爱得更久,世子爷若要害你,那便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月照伸出手,摸了摸香奴的脸颊,香奴身上有她所没有的一切美好,从一开始见到香奴,她就对她充满了各种特殊的感情,说也说不清。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月照心里是怨的,她用尽心力的对谭延好,可是谭延始终没有放弃把香奴抢到手的念头。
一边是他最爱的男人,一边是她最好的姐妹,她的男人与她夜夜春宵的同时,觊觎着她的姐妹,可她却不能吵、不能闹。
“我求过世子爷了,他不愿为了我和孩子保重,我也拦不住他,但我自己可以为了我和孩子保重,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我不会做傻事的,别忘了咱们是什么地方出身的?咱们是怎么拼尽全力活下来的?”
瘦马的一生多悲苦,人们常常看到她们光鲜亮丽的外表,看她们只能以色侍人,所以瞧轻了这些姑娘。
可没有人会去细究这些姑娘是怎么坚强地活下来的,瘦马的心性经过经年累月的打磨,早就已经是最光滑璀璨的宝石,坚硬无法轻易被辱坏。
谭延的死让月照心碎,但说真的,仅仅是两叁个月的爱慕无法轻易取代叁年的姐妹情。
“只是香儿。”月照拉着香奴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请你答应我好不好,你要保住他,我可已经跟小宝说好了,香儿就是他的干娘啊!”
月照笑吟吟地望着香奴。
“你连宝宝的小名都取好啦。”不管摸过几次,摸着孕妇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