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岳临渊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房间里的一角,交握的十指指尖发白、微微颤抖,呼吸渐渐急促。【只要你…….你们就可以自由了.…….】
骗子.……骗子……都是骗人的.….
【没什么好害怕的,去吧…我的孩子可不能这么懦弱…】他看着小小的孩子哭泣着,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阴暗的角落。
别去.……停下来,别去!
“你怎么了?”林芙月疑惑地看着男人,他坐在床边攥拳死死融着一个点,牙关紧咬,额头青筋跳动,似一座亟待爆发的火山,无声压抑着暗流涌动,充满让人不安的气息。她
想打断这令人不适的氛围,柔软潮热的手掌贴上了他光裸的脊背。
沉浸在回忆中的岳临渊惊颤,灰暗的画面骤然崩塌成空白。等到视线恢复,他看到自己的双手掐在女孩纤细的脖子上,手臂用力到爆出了青筋。像掐住了一只小鸟,她的翅膀无力地拍打着,呼吸越来越微弱。
【她要死了.…….很快.…….再用一点力气.…】
她翻起了白眼,舌头不能自控地吐出来。她要死了….她快死了……只要她….….不,不!她不能死!她不是.…!
触电般猛地甩开手,岳临渊听着女孩长长的一声吸气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声,他的面色阴郁。垂服看着自己的手,直到它们停止鼓抖,岳临渊才移开视线,看向咳到满险泪水的女孩。
等到房间里慢慢安静下来,他盯着女孩惊惧的眼睛,说:“不要突然从背后碰我。”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林芙月心有余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岳临渊转身走了出去,重重地甩上了门。
扯过被子包裹住自己,林芙月闭上眼平复自己。她从没有过这么清晰的濒临死亡的体验,现在脖子疼得厉害,脑子里一阵阵晕眩,身体无法自抑地抖得如同筛糖。
只是一个简单的融触碰,她没有想到会激起岳临渊这么大的反应。他全身震颤——或者说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让他瞬间弹簧般跳起来,面目狰狞地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扭曲的脸近在眼前,铁箍般的大手交错着扼住氧气输送的通道,她的反抗如同螳臂当车,缺氧更是让她眼前发黑、四肢无力。
岳临渊的视线是混沌的,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而他攻击的、试图毁灭的是别的什么。他的手掌忽紧忽松,使得林芙月艰难地维持着一口气
没有彻底昏厥。
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林芙月蜷缩在柔软的黑暗中,这种似乎回到了母体的姿势与感觉让她能够获得更多安全感。濒死的挣扎消耗了林英月最后一点体力,她沉进了葳胧诡异的梦中。
崎岖难行的小路通向缓缓流动的黑暗,四面八方盘绕的锁链时不时被拉动,发出冰冷的碰撞声。不知何来的桀桀怪语似小锤子敲击着太阳穴
,牵扯到右半边脑袋都在隐隐作痛,
身体似被灌注了铅,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林芙月感到身上突然轻快了起来,黑暗的天空打进了光亮,似有羽毛轻轻拂在身上,温暖而柔软。她乘了一阵风,最后落入了厚厚的云朵中。这已经是个甜美的梦境了。
然后天神出现了,他亲吻她的额头,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林芙月微笑起来,觉得自己融在了阳光里。
看到女儿终于露出笑容安稳睡去,林风行轻轻抚摸着她脖子上的青紫痕迹,指尖止不住地颤抖,眼睛泛起赤色。“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林风行在心里默念,“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他走出房间,拨打雷德的电话。
“我等不及了雷德,我不想让他再出现、再有任何一点机会去伤害月宝。”电话刚接通,林风行就直言,“有什么办法,可以强行抹消他吗
“噢,Kerwin,你先冷静一下。”雷德语气温和,“事实上,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在你醒来前,岳临渊给我打了电话。你要听听录音吗?”
….知道你是个心理医生。”阴郁的、冷漠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如果仅仅依靠声音,没有人能听H出来他和温润的林风行同为一体,“你们是该死的、玩弄人心的魇鬼。”
雷德并不紧张,“岳先生,很高兴接到您的电话,我一直很期待能够和您再次见面。”
电话那头的人发出不买账的嗤笑:“别假惺惺了。废话少说,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们,别再试图找到当年的真相了,林风行这个懦夫承受不住·“看来您遭遇了很可怕的不幸。”雷德试探,“可怕到您不相信另外一个人格的承受能力?”
“如果他能承受,我就不会出现。”岳临渊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们别再折腾了,老子也不想动不动就回忆当年的破事儿! "
雷德提出凝问:“听起来,您最近也不太好过。只是我很疑惑,为什么呢?如果Kerwin回忆起过去会因为痛苦而崩溃的话,这不是正合您的心意吗?毕竟这样您就可以顺利替代他成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