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寅唔咛一声,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佯装不知有人来,委屈的拨弄着自己湿淋淋的头发,对着徐晚时,泫然欲泣。
“妹妹,我是真心拿你当妹妹,才会告诉你季昭的事情,我知道他对你来说很重要,有些事情你不相信也正常。”
“可是今天我……确实也是为了你好,今天你就算把我泼毁容,我也依旧想劝你,人死不能复生,你已经有清焰这个主人了,就忘了他吧……如果你能就此翻过,我就算是让你再泼一次又能怎样呢……”
话说的颤颤巍巍,眼眸中也挤出一滴眼泪,滴落在徐寅寅的衣领上。
茶渍淡了些。
徐晚时也面无血色,浑身冰凉。
后面徐寅寅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完,身体僵硬的转过身去,视线转到站在天台门口的身上。
高大俊挺,神情藏进沉暗的阴影中,额前本应定好的黑发凌散了些,盖住他锐利的视线,黑色的西装外套还披在他的肩头,被穿堂风吹的翻起一片衣角。
是陈清焰。
“主……”她才刚念出一个字——
——“清焰!”
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徐寅寅似是才发现站在天台门口的陈清焰,踩着高跟鞋急行几步,一个踉跄,跌进陈清焰的怀抱中。
徐晚时低头闭了闭眼睛,似是不愿看到这幅场景,左手无名指几不可闻的颤动起来,又被她右手手指狠狠的攥紧按住。
耳边是徐寅寅的啜泣声,“我真……真的没想到她这么在意季昭,在意到会往我脸上泼茶,都怪我,有些话真的不该说……”
“清焰,对不起,我似乎把事情搞砸了……”
伴随着陈清焰轻哑的低哄声,“不关你的事。”
一边哄,一边单手拍着哭到咳嗽的徐寅寅,眸光低垂,一眼没看徐晚时,揽着徐寅寅往这边走。
见陈清焰揽着徐寅寅落座,徐晚时刹间反应过来,膝盖一软,跪在了陈清焰脚边,声音中是难掩的颤抖。
“主人……我……”
话音未落,忽而感觉自己的下颌被一双皮鞋抬起,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眸光上挑,视线中出现陈清焰分明清晰的侧脸,紧着,一个重重的巴掌裹挟着掌风甩在了她的侧脸上。
这力道才像是陈清焰该有的力道,掌掴的力道像钟锤,扇的她整个人半跌倒在冷硬的地面上,嗡鸣间中听见陈清焰冷静的质询。
“这一巴掌,是打你怠慢客人。”
“现在连主人都不会招待了吗?”
脸颊上火辣辣的,早晨被陈清焰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现在更是雪上加霜。んǎīτǎиɡsんцωц.Μě(haitangshuwu.me)
她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来,顶着红透的脸颊低头倒茶,随即跪到陈清焰脚边,恭恭敬敬的举起,敬给陈清焰。
“主人……请,请用茶水……”
陈清焰不看她,也不接东西,而是拉着徐寅寅坐到自己怀中,低声问,“怎么回事?”
徐晚时举着茶杯的手悬在空气中,隐隐颤抖。
陈清焰不发话,这里没有她开口的余地。
徐寅寅哽咽,“中午的时候,我想着,我这个妹妹前几年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所以才想借由与你的约会,约她出来好好吃一顿饭,”
“再加上,她小时候有个玩伴去世了,想安慰安慰她,让她别难过,谁曾想……”
说着,徐寅寅的泪珠一串串往下落,条条状状,话不成句。
说话间,转向跪在旁边的徐晚上身上。
“妹妹,不论你今天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亲妹妹,我知道季昭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是……姐姐真的尽力了,实在是……没有能力把他平安的从那种地方中带出来。”
徐寅寅哭到呛咳,“我救不了他,你生气,迁怒我也是应该的。”
“私底下,你怎么发火都行,可明面上再怎么说,我也是清焰的未婚妻,你当众把茶水泼在我的身上,难道不是驳了清焰的面子吗?”
以退为进,委婉温和,看起来宽容大度,实际上话中藏话,绵里带针,到真像是徐寅寅的作风。
徐晚时低下头,静静的听徐寅寅的表演,手中还举着陈清焰的茶,此刻快要端不住,茶盖碰茶杯,乍然哆嗦。
徐寅寅话说完,她听见陈清焰的声音,低沉而哑,“茶凉了。”
徐晚时一怔。
抬头,恰好与陈清焰对视。
这是陈清焰到这里以来,第一次正眼看她。
他黑眸深邃,看不出情绪。
徐晚时却只觉得心跳如鼓,咚咚的在胸膛跳动着,脸颊上的被陈清焰甩过巴掌的地方越发的滚烫翻红,像是铁板上的鱼。
她踉跄着起身,“我再去给您换……”
陈清焰却在此刻开口叫住她,“站住。”
徐晚时身体骤然僵硬。
然后缓慢转身,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