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云丝之中牵出细雨,纷纷碎裂在民居砖瓦上。
吉野同学的脸上带着些微焦灼。他从校前的路口转过来,撑着黑得像一片深渊般的大伞,用不安的表情在这灰暗的天幕之下面向等待着的你。
“吉野同学,下雨了哦。”
你把制服包顶在头上,声音在水滴坠落之间模糊不清。受小雨润色,你的语气听起来好像百无聊赖玩着包上穗子的猫。
“你看起来带着好大的伞,可以分给我一小半吗?”
“一色同学——”
他小跑过来,欲言又止,加重的力气使抓着包带的手更加苍白。
“那个……等很久了吗?可以不用等着的,其实,就是,一色同学可以……没带伞的话,我现在可以回家去拿一把给你,我家在附近的,所以,需要的话——”
“今天给你带了好吃的东西。”你踮着脚凑过去,略有深色水迹的水手服勾上他握住伞柄的右手,亲密地紧贴他的上臂,“中午的时候来秘密基地吧,我研究了新的点心。”
“呃、咦!”?ùzんàíωёń.???(yuzhaiwen.)
雨伞向后倾斜,细碎的雨滴落在你的鼻尖。
被你轻轻一揽手臂便顺从地踉跄的吉野同学慌张地调整着雨伞的角度,发出惹人疼爱的惊呼声。
“小心水塘——”
他抿着牙齿,眼睛下垂去看,神情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
即使程度并没有太大改善,吉野同学所受的排挤与欺凌因与你待在一起而被淡化了意义。
你正试图调整出一个即能让你体会到性快感、也能够保证持久供应的生活配方。
在你看见他单纯为高兴而展露的笑容,想要用力拥抱他时——
所感受到的、无关于性欲的那种想要溺爱的心情……
过去你可能曾期望过。
然而他的绝望、他的痛苦;他说“不要”、“住手”、“滚开”时的眼泪;那副已经不会再期待任何帮助的、凄惨得让人想要剪碎的样子;他对着虫或对着人都会露出的嫌恶的眼神——
那才令你心悸不已。
“像这样和吉野同学呆在天台的时间也要变少了。”
“——诶?”
“因为天气变冷了,在这里穿着厚衣服吹冷风,像小傻瓜。”
“啊,倒也……说得对。”
“我听说秋天的月亮离地球最近,夏天的地球离太阳最远,近日点是最冷的时候,而因为自转轴的变化春天会一年比一年更短。”
“一色同学为什么突然说起这种事?”
“——挤得太多了。”
乳白色的护手霜在你的手背上团作一片,在你转动手腕时,那稍显粘着力的液体俏皮地抖动着。
你伸手戳了戳吉野同学的手指。
吉野同学被吓到一般嗖地把手收了回去。
“什么、什么?”
“帮我用掉一点吧。”
他不擅长回绝你,为难而腼腆地扯了扯嘴角,简单的问答在他嘴中都像是需要斟酌正规措辞。
你伸手轻轻捏住他的指尖,另一只手的手背凑到他的掌下,手背顺着他手指伸出的方向转动,状似蹭着路人的野猫那毛茸茸的耳廓。
“吉野同学的手冷冰冰的。明明这么漂亮,不能生冻疮哦。”
你垂头合拢他的双掌,捧着他的手,手指穿插在他的指缝间,使那已成薄薄一层的护手霜在二人手上均匀晕开的同时,摩擦着他的指节、为他细致地做起按摩。
吉野同学努力地放松、却使脉搏鼓得更快,时而手指因僵硬而痉挛,摸上去像正做着微弱的挣扎。
“男孩子的手掌,比我想的要大一点。要和我牵一下吗?”
以他的观察力,能像西村所录的视频中那样刺痛翼同学,恐怕现在对你说:“朋友不会做这种事”来拒绝你大有戏弄之意的要求也并非难事。不过吉野同学也不知是发不出声音,还是唯恐自己说出奇怪的话,什么都没有说。
你放开了他的手。
他好似总算入水的鱼般享受着能重新喘过气来的世界,视线左右乱飘。你稍稍侧目盯着他,即使是一位男性,他的睫毛却很长,还有深深的双眼皮。他将长长额发向一边归去的鼻梁上,有些不明显的刚刚愈合的伤迹。你随即竖起一根手指摇晃了两下,在他的鼻尖轻点:
“马上就要放假了,吉野同学。”
“啊,是的。”他迫不及待地顺着话题的出口回答了你,又不敢太过明显地向后躲避。语调控制不佳而向上扬起,很快吉野同学为此露出了易懂的懊恼的表情。
“吉野同学,下学期的文化祭还太远了,没有讨论过班级项目。”你伸出手去,自然拘拢起后覆在他干净的一边脸颊上,“但是你会来看我的表演吗?我的观众。”
他的脸冷冰冰的。
你的王子殿下不适应地小小歪着头,中长的头发向那处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