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争暗流汹涌,菉竹堂里灯火常常燃到深夜,沉穆时怜惜素娥,每每让她先睡,素娥总是阳奉阴违。
有时他便早点回来,拿了邸报让她趴在枕头上读,朝廷汹涌动荡的形势在少女清甜的嗓音中缓缓铺开——
历经几次朝会,武帝终于决定在粤、闽、江、浙四口通商,从太祖起实施的禁海令名存实亡。金吾卫正式扩编,除了京畿防御,还兼监察百官,由司礼监总管杨钊统管。首辅冯廷和上书武帝,泣言“祖宗法度不可变乱,朝廷爵赏不可窃弄”,儒生支持者众。
未几新任御史李俨弹劾首辅冯廷和贪赃枉法,洋洋洒洒列了百十条罪名,武帝一面安抚说“是非自有公论”,一面令监察司彻查此事。
沉穆时操心内阁中事,难免疏忽了素娥,这日他应酬完左长青,回来已是月上中天。进了内室,却见素娥正窝在床头看书,见他回来目露欣喜之色,掀了被子就来迎他。
“您今儿回来又这么晚!”
“嗯,冯廷和可能要入诏狱了。”
“这么快!”素娥吃了一惊。
“百足之虫,必得一击即中。”冯廷和历经两朝天子,文渊阁治事二十余载,早年也是专心实务,临老却一门心思的贪权敛财,武帝是再不能忍他了。
“可惜了,我小时候还临过他的贴......”
“他那字跟他的人一样,一身的匠气,临来作甚?”
不管他官声如何,冯廷和的字在大齐却是有口皆碑的,素娥刚要辩驳,忽地转过弯来,笑倒在沉穆时怀里:“都说是小时候的事了,大人还要醋!我若早知今日,一定只临大人的贴!”
“我若早知今日,便将你自小偷出来,不叫你吃半分苦。”
虽是玩笑话,素娥听了也觉受用,踮起脚在沉穆时唇上亲了亲,被他摁住,接了个长吻。
素娥被他亲得动情,藕臂软软缠在他颈间,仰头悄声道:“我先伺候您沐浴,好不好?”
沉穆时见她神态娇美可爱,学着她的样子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好。”
“那您等会全听我的......”
“......”
这般要求,倒当真让他有所期待了。
其实素娥一说完就有些悔了,总觉得自己在勾男人似的。借着放水的机会半跪在浴池边半天也不起来,缭绕的水汽打湿了薄衫半贴在身上,愈发显得纤腰翘臀曲线诱人了。
“卿卿再不过来,这水又要凉了。”
沉穆时一边打趣她一边自己下了石阶,奔波一天这么入水一泡果然舒服。他终究是世家出身,还是有些公子哥儿的习气,在外没办法也就算了,在家却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便连这浴池也是玉石所砌,再用暗管连到外间火房,日夜灶火不熄,旋开铜闸池壁的金猊便会张口吐水。“过来。”
沉穆时向素娥招了招手,素娥就提溜着裙边乖乖步入水中,游鱼一般滑进他怀里。
“我记得你第一次看到这金猊吐水,可是问东问西老半天才算消停。”
素娥听他提起旧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趴在他胸口抿嘴笑:“那是人家没见识嘛!”
“你不是没见识,你是保留了赤子之心。”
沉穆时在浴池中舒展身子,让她趴得更舒服些,一边在她湿透的腰背上温柔爱抚,“经霜而不馁,可比春播夏长要难得多了。”
“我有那么好么?”素娥被他夸得小尾巴都要翘起来:“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害怕,怕自己撑不下去呢!姨娘总说人要活着才能有希望,坚持下去就能看到不同的风景。我一天天熬着,好怕就这样死了,这辈子什么好事都没经历过,对不起姨娘对我的一片心。”
她娓娓说着,开始还有些难过,眨眼又高兴起来:“还好我坚持下来,才能遇到您啊!”
“遇到我这么高兴?”
“嗯,是这辈子最好的事......”
素娥一面说着,一面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
沉穆时眸光微沉,喑哑了嗓音:“卿卿不是说要为我擦身沐浴么?”
“......”
素娥被热气蒸得面如桃华,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悄悄解开他湿透的袍衫。
强健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麦色的肌肤上全是滚动的水珠,素娥指尖犹豫着抚上他胸膛,脸上发着烧,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低头吻了下去,舌尖微探,沿着紧实的肌理,将那些调皮的水珠一点一点印入口中。
“嗯......”
素娥柔荑抵着他腰胯,唇舌灵活地舔弄着他乳首,沉穆时舒服地挺了挺身,双臂半展撑在浴池边上,享受美人儿难得的主动。
素娥骑在他胯间,把他整个胸膛都用唇舌抚慰了一遍,自己的长发也都沾水湿透了,一绺一绺地贴在被湿衣紧裹的曼妙娇躯上。
“宝贝儿,把湿衣服脱了,你这样容易着凉。”
“等一会儿嘛!”素娥娇嗔着,探身到池边取了香胰为他擦身。她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