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已过了多久,因为僵硬地维持一个姿势太久,顾晚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凉。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喀刺一声,好像听到外面有人正在靠近,她心里咯噔一跳。
“大……大哥,是你吗?”试探着小声询问到,却不见任何回应。她不由地急躁起来,皱起眉头,不知是否该放下裙子。放下了话,万一是大哥,不知道他又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万一不放下,进来的人不是大哥该怎么办?
顾晚的手指狠狠地揪住裙摆,“……大哥……”她加大声音,再次试着唤到,却无法控制地颤抖。吱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同时顾晚也立马闭上嘴巴,眼睛紧紧盯住不远处的拐角,不发出任何声响。
来人的脚一步一步地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也仿若一下一下轻轻击在顾晚的左胸腔上,和着沉重的心跳声——咚,咚。
近了,近了……那人只要再转过那个弯……顾晚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液。
咔擦,快门的声音。不是大哥!顾晚的脸倏地惨白。那个闯进来的小记者在看到她的第一瞬间就飞快地举起手上的相机,接着马上掉头朝来的地方冲去,顾晚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
他拍去了,他拍去了。那人急促跑着,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越来越快,而顾晚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等等,等……等,你不能就这样走!冰凉的小腿僵硬地向前跌进两步,她想起了哥哥说得话——“小晚,”当时他还坏坏地用手刮着她的敏感:“小羞羞,这里不可以给别人看哦。”别人一定就是指这种莫名其妙的人了!
“……站,站住,”顾晚试着冲那个背影喊道,可那人头也不回。她咬紧下嘴唇,竟然不理她,难道看她是小孩好欺负吗?“我让你站住!”顾晚生气地吼道,同时不甘示弱追去,那个混蛋怎么可以不经过别人同意就随便拍照!看她等会不砸烂他那个相机!
顾晚捂住裙子的两边,眼睛死死盯住前面跑得慌乱的身影,两条小短腿轮得飞快,这会儿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浑身都开始发热,哪还有刚刚被罚在暖房里垂头丧气的样子。
“喂!站住啊!”她不死心地又大声朝那人吼道,却因张嘴大吸了一口气,不适地剧烈咳起来:“咳咳……混……混蛋!咳咳咳。”迫不得已地停下,手撑着双膝,呼呼喘着粗气。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小手不甘心地揪住裙子,咳得天昏地暗,眼泪糊住视力,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委屈。怎么办怎么办,被那个人拍去照片了,他会不会把照片登到报纸上,这样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吗?现在仔细想来,这不就是一开始在门口碰见的那个记者吗,好像叫刘仁。
她狠狠地用袖口擦去眼泪,雾灰色的眼睛透出丝丝怒意——凭什么,他凭什么要肆意妄为地暴露别人的生活!原本顾晚对那些狂热的记者也没什么想法,因为她的世界很小,只是大千世界的一羹,只要他们介入的不是自己的生活,她就不会去对他们的方式置喙。可是,可是这种做法……顾晚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让她觉得路边的石子都是那么厌烦,于是一脚踢去。
看到无辜的小石子嗖地射入草丛,不见踪影,顾晚的情绪缓和一些,深吸一口气继续朝那刘仁消失的方向走去。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他!
等等,顾晚停下脚步。那边有什么声音?前面的树林里好像有人在讲话。她屏气凝神地辨去,没错,除了风吹得树叶攒动的沙沙声,还有低声的轻吟。
顾晚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圈四周,舔了舔上嘴唇,最后决定轻手轻脚地朝那个方向寻去。从小就知道好奇心在他们的世界里,是最无用和有害的东西。可是在这种特殊关头,原谅她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林子里的灌木修得很整齐,而且得益于都是些常青灌木,顾晚才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靠近那个地方。
“嗯,嗯,嗯,啊……”
“……好棒!好棒!”
“渊……操,操我!用力!”
“……嗯……舒服,舒服……”
耳旁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她加快速度朝那边爬去,头皮处却一阵刺痛,又有一个枝丫勾住了她的卷发,她不得不转过身烦躁地去扯。
“谁在哪儿!”突然一声质问炸响。
完了,顾晚想着。身子还保持扭着的样子,手也定在那祸人的树枝上,她一动也不敢动。心惊胆战地听着那沙拉沙拉的脚步声。
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草丛里滚了出去,紧接着就是哎呦哎呦的唉叫。顾晚掉头去看,觉得那被丛丛枝丫分割后的人影怎么看怎么熟悉——不就是刚刚跑得飞快的刘大记者吗。
丰腴的女子几近全裸地站在视角中心,只在胸口把男士衬衫当做浴巾随手一系,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匐在地上的刘仁:“你怎么进来的?”声音还带着点刚刚在情欲中的媚柔,却又硬生生的有一股压人的傲气,音调倏地上扬:“敢拍照?!”
不等刘仁畏畏缩缩地抬头回答,伸手就将他宝贝似地捧在怀里的相机给夺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