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荞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取了一个比浴桶略低的圆凳放在顾晏脑后,又端了一个注了大半盆热水的木盆放在圆凳上,将顾晏凌乱披散在脑后的一头黑发捋顺了放入盆中。顾晏感觉到一双素手轻轻按住他的额头,在头上的几个穴位上推拿了几遍,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靠在桶壁,享受着妻子温柔的侍弄。
温热的水被一把小木勺舀起,缓缓地倒在顾晏的头上。阮荞取了洁发的香脂和香胰混在一起抹在顾晏的头发上,慢慢揉开,揉出细细的泡沫,一阵清透的香味弥散开来。
将最后一点泡沫冲刷干净,阮荞绾着顾晏的头发把大部分的水绞了,才用一支通体乌黑却又温润生光的木簪子将他的发绾在头顶。做完这一切后,阮荞轻轻地拥了一下男人赤裸健硕的肩膀,不待他捉住她的手臂就轻灵地退开,顾晏转身欲看她,她却动作更快地退到了门口,娇颜如晨露般可亲可爱,桃花瞳俏皮地眨了眨,道:“夫君洗好便出来罢,我先去看着她们备晚膳。”说完便退出门口将门掩上了。
顾晏擦干身体穿好衣裳出来,阮荞就端了一盏姜汤过来,顾晏接过一口喝了,一股甜辣之气从喉咙冲入肺腑,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用过晚膳,顾晏倚在榻上,支起一条长腿,手执书卷聚精会神地看着,刚刚洗过的长发此刻披散在背后,有一缕垂在胸前。他身着浅碧色外裳,发色如墨,肤色润白,清隽的五官像是精雕细作的工笔画,叫人一见就镌刻在心中不可磨灭。
也是巧了,顾晏手中这卷书恰是阮荞怕庄子里无趣带来的一箱话本中的一册,讲的是一些奇闻异事,顾晏随手一翻便翻到了那采桑女阿俏的篇章,顾晏初时只随意一读,却越看越是惊疑,这故事好生熟悉,仿佛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但又有种如梦似幻的缥缈之感。
“阿俏,阿俏...林岩...”
顾晏咀嚼着这两个名字,一边看着故事的进展,那阿俏的父亲摔坏了腿,恰好主家的大少爷要买一个身家清白的通房丫环,她便自卖自身进了林宅,可见到那大少爷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对方就是先前在茶山遇见的那人,且一早就倾心于她。林岩一表人才,又温柔小意,阿俏一颗芳心也落在了他的身上,当即便被男子抱入内室行了好事。
顾晏读着那一段段描述,眼前莫名浮现出似曾相识的场景,忽而电光一闪,诧异地坐直了身体。
这篇话本故事,着实和他去年从江南回城时做的那个怪异的梦境一般无二!莫不是那时囡囡对自己已经思之若狂,又看了这话本,所以才将自己拉进她的梦境里面去了?
阮荞进屋来便看见顾晏握着一卷书垂眸沉吟的样子,便走过去关切道:“怎地了,可是淋了雨不舒服?”又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
顾晏轻握住额头上那片温软,将她拉到身前坐下,阮荞被他引导着斜斜倚靠在他的怀里,男人的臂膀从她的左肩穿过,将她环在怀里抱住。
顾晏将下巴放在阮荞的肩窝,将话本举到她的眼前,道:“囡囡可瞧过这一则故事?”
阮荞定睛一瞧,却正看见几行字写着:“阿俏几经林岩舔弄,两股颤颤微微分开,露出中间一条鲜嫩肉缝儿,缝儿里不时流出几滴滑液来,在烛光下一闪一闪,诱得林岩俊脸通红,张嘴将那光洁无毛的牝户整个儿含进了口里,大力咂吸,厚舌拨弄淫魅花蒂,直叫阿俏绷紧了身子抬起腰臀迎向他的唇舌,不一时便娇吟一声,泄在了林岩的嘴里。”
阮荞心口一悸,书上淫艳的描写立刻将她脑海里深埋的那段梦境唤醒,身体里似乎也泛起一股热潮,让她不由口干舌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顾晏瞧着那一截粉嫩的香舌,心口一热,更拥紧了她,呼吸灼热而粗重地喷在阮荞的耳边:“阮阮竟然趁为夫不在的时候看这种淫艳话本,真是个小淫娃。”
阮荞双颊泛起了粉色,呼吸有些急促地辩解道:“我还没有看到这里呢...人家才不是...”
顾晏将书随手仍在了一边,一把抱住阮荞翻转了身子趴在自己胸前,长指捏着她小巧的下巴轻轻抬起,蝶翼一般的睫毛一扇一扇,仿佛将一阵清风扇进顾晏的心里,扇得他一腔欲火越发炽热。
“小骗子,你说没看,那为何还会梦见你自己成了那阿俏,我成了那林岩,嗯?”
阮荞脑子里“嗡”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夫君怎会知道自己做了那般羞人的梦?
顾晏看着她瞪圆了眼睛一副诧异万分的样子,便知自己猜对了,他的阮阮,他的小妻子,实在是让他不能不疼,无法不爱!
“傻囡囡,去年我去扬州那段日子,是不是很思念我,嗯?”
阮荞眨了眨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我也很思念你呢...那日夜泊,我梦见了你,身着靛蓝棉布衫子立在内室门口,我想唤你名字,却不知怎地出一声‘阿俏’来——”
“啊——你...你也梦见了——”阮荞闻言一声惊呼,不可置信地攀住他的肩膀,眼底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叫顾晏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