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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杀了帕里斯通，我该杀了帕里斯通。

    即使我手无寸铁，我也应该杀了帕里斯通……

    从小到大，塞拉总是在找理由——找一个原谅的理由。原谅离她而去的父亲，原谅对她精神控制的伊尔迷，原谅对她进行身体暴力的柯特，原谅背叛她信任的酷拉皮卡……真好，她为他们所有人都找到了理由，唯独没能为西索找到理由，因此她选择了死亡。这是可以终结一切的方式。可惜上天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她活了下来，遇到了——帕里斯通。

    她找不到理由，找不到理由，不去憎恨他。

    “帕里斯通！”

    他像个疯子，可发狂的人是她，尖叫的人也是她。

    逃避是最简单，也是最累的生活方式。一面逃避着，一面惴惴不安，在心灵的坠落中走向毁灭——就像一堆湿哒哒的无法燃烧的柴火。既没有创造光，也没有制造热，只生产出缕缕呛鼻的烟灰。

    没用，没有一点用。

    “那个丫头，长大后能做什么呢？她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吃我们的，用我们的，总得从她身上收点利息不是？看她长得不错，不如卖给某些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这样她的生活问题解决了，我们也能赚一笔不少的钱。”

    多可怕。这就是她父母的亲人啊。

    小女孩躲在橱窗里面捂着脸，瑟瑟发抖，泪流满面。

    她的手边有一把小小的木刀。

    她有四个选择：冲出去，发疯似的用那把玩具刀攻击他们；隐忍下来，等待被卖给有钱人；逃出去，在路上被人拐走，再继续转卖；或是……去死。

    在噩梦还没有降临之前，从这个世界逃离。这样这个世界在她的眼里，就会永远美丽。

    毫无疑问，这四个选择都无法对出她以外的任何人造成伤害。因此，她选择了最后那个选项。

    不能指望一个孩子有多理性，她只是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最好的方案。然而现实是，逃避永远不可能成为最好的选项。

    她总是在思考最差的结局，然后用最差的结局对比现在的生活。就会发现比起被卖给有特殊癖.好的富人，她如今的遭遇简直算得上幸运。

    可她突然没办法这么想了。在洛克菲尔医生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躲在角落里的灵魂忽然受到了强烈的撞击——有什么痛苦会比眼前的痛苦更甚呢？

    是你看到的那些？听到的那些？还是想到的那些？别蠢了，就是你眼前的这一些！你所遭遇的这一切，就该成为你最痛苦的事情！已经到了痛苦的极致了，不要再忍耐了！不要再继续自欺欺人了！

    是啊，她已经足够痛苦了。擅长忍耐苦难，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美德啊……

    “帕里斯通。”少女揪住他的衣领，那脆弱的脸庞终于流露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该有的愤怒和憎恨，“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有美德的人，但是我错了。我想杀了你，像无数次试图杀死自己那样杀了你！”

    为什么要杀害自己，为什么无法对别人出手呢？是因为美德吗？不，是因为她的怯懦。她无法面对——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人心。

    承认吧，承认这个世界糟糕无比，承认他们都是一群该死的混蛋。然后举起那柄没用的木刀，狠狠地刺向他们！即使死去，也应该带着仇恨从这个世界消亡！

    “那可真是……”男人抚摸着她的脸，膝盖抵在她的两.腿.之.间，漆黑的眼底蔓延出疯狂，“太令人心动了。”

    他俯身埋入她的颈窝，吸着她颈间的芳香，宛若一只坠入花海的蝴蝶。

    “我爱上你了，该怎么办呢？”

    他喃喃低语着，按住她的手腕，冰冷的唇在她的下颚和锁骨之间流连，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香水味儿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她的鼻尖。

    她冷漠地望着天花板，浓密的乌发散落在木质的褐色地板上，白皙脖子散发出瓷白的微光，似油画中被疯狂的信徒强迫的女神。

    男人执起她的手，从手腕吻到掌心，掀开眼尾，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细细的眼波荡起层层涟漪：“我想，侵.犯你。”

    真是一句，多余的“告白”。

    他不会因为她的阻止而停下，正如她不再会为这些恶棍的片刻温柔而选择自欺欺人。

    她必须要反抗，用指甲，用牙齿，用手，用脚，用整个身体去反抗。

    他抬起她的一条腿，将欲.望深深地嵌入她柔软湿润的禁地。

    “帕里斯通！”

    她掐住他的脖子，他则按住她的双手；他亲吻她，她则咬住他的舌头。

    鲜血从嘴角缓缓渗出。

    她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儿，像锈掉的烂铁，像埋葬了无数尸体的淤泥。

    她睁大着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黑漆漆的、空荡荡的、深不见底的眸。

    这是一场较量。

    她不能退缩。

    他也没有因此停下，只是更加用力地撞击她的下.体，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