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和宾客的女眷们搅和了一会,我总算知道为何徐廷肃的夫人坚持赴宴的宾客都得携带妻室了。」萧静之笑意yy地说道。
「女人间的聚会,竟然如此恐怖……不对──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段浪皱眉看着他,不解萧静之为何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淡然处之。
「再加上那名应是真有其人的未婚妻……看来段大人身上,也有着不少故事啊。」萧静之那双彷佛看透了一切的清澈双眼,竟教段浪心底蓦然一凉,彷佛那清澈双眼所映出的目光,直直淹透入他的心底。眼前此人的心思,竟细腻至如此程度……
「我身上的故事很单纯,怕是远不如先生身上的故事来得有趣。」微讶过後,段浪平淡回应道,蓦然想起日前与萧静之的一段对话。
『你一介戏子,为何有这麽好的身手?不对……该是问,你有这麽好的身手,为何要当戏子?』
『没有为什麽,习得武艺与成为戏子,不过都是人生缘份所至,顺势而为罢了。』那时萧静之向来漫不经心的眼神中,难得留露几分世故的沧桑,让他至今仍有些好奇。
但此时萧静之身陷困境,段浪并无心思在这些话题上多作打转。他拉着、扯着那铁铐,但铁铐仍不动如山,稳稳地镶在暗格的侧壁里,他疑惑道:「这锁不可能没得解,要不徐廷肃怎麽测试这个机关?」
倏忽,门外传来一道惊惶的嗓音:「喂、喂──你怎麽倒在这儿,大人、得赶紧去禀告大人──」
「得快点了,徐廷肃怕是已经处理完送客事宜,很快便要前来查看了。」段浪的吐息开始有几分急切。
「我猜想,锁头许在这暗格壁後,也就是在我脚下的这块地板下方。」萧静之推测道。然而,即使有此猜想,他也束手无策,他的手给紧紧铐住,移动不了身子,自然不可能在踩着脚下地板的同时移开它。
「你能稍微侧一下身子,让我试试吗?」段浪望着萧静之与他脚下那块木板,提议道。萧静之依他所言,往侧边稍稍挪动了身子,好让将脚下木地板露出了半块。
段浪试图从那半块处着力扳动着,无奈那木地板有些厚度,而另半侧又有萧静之的重量压着,他用力扳得指尖都泛了红、几乎快要磨断指甲;再这麽下去,指甲缝都要渗出血来了,萧静之赶紧赶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
这时,纷乱而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迅速来到了书房门前,两人回头一望,只见一排黑压压的人影,层层叠叠地映在月光下的窗纸上。为首的那人试图推开门,但里头上了锁,自是徒劳无功。
「谁?是谁在里头?!」徐廷肃朝着里头大喊。萧静之与段浪自然是屏了声息,不敢泄漏。只听得徐廷肃朝身边一人吩咐道:「去拿铁锯来!」
随後,又朝着房内喊话:「无论你是谁,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困在里头了。若不愿自首,便休怪我残忍了──放箭!」
房内的段浪与萧静之心内一惊,未料徐廷肃府内的家仆竟识弓术。未及反应,便见飞箭咻咻,s破了窗纸猛然而来,两人挥动胳臂,试图挡落密雨般的飞箭,然而萧静之一臂遭困,仅剩左手可以抵挡,不意之间,竟让其中一只利箭划伤了手臂。
段浪眼见萧静之负伤,而第二波箭雨又来,他急急歉声:「冒犯先生了!」
随即,段浪身子旋至萧静之前方,一臂将萧静之环搂在胸前,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挥挡着飞箭。
「你这是做什麽?!」萧静之抵靠着他的x,怒然低吼,只手却推他不开。乱箭疾密如雨中,一阵皮肉划开声传来,段浪另一侧的肩胛处让飞箭削过,他闷哼一声,咬牙忍着。
「段浪,快退开!我不需要你替我挡箭!」萧静之有些怒了,想将他喝退,可他声嗓坚定,在痛楚中咬牙回应他:
「先生或许无须我保护,但我却说过,若先生陷於险境,段某定会以自己的性命,护先生周全,段某万不可食言了。」段浪目光清冷,不容动摇。
接着,他腰侧、下背等处、甚至脸颊上,纷纷让又疾又利的箭锋划伤,萧静之看着被段浪打落在地上的箭矢,箭镞上竟还磨出了锋利的锯齿,使之更具杀伤力;然而段浪只是颦了眉,没哼出半声痛,看得萧静之又急又气。
半晌,箭雨似乎稍见歇止,段浪这才松懈下来,身子微微向前一倾,以手扶住後方的桌案,撑着身子。
「当时万不该故意戏弄你,比你说出这句话。」萧静之懊悔咬牙。行动失手、身分败露等情境,他都设想过,心中也拟定了脱身之法,却未曾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更未料到段浪竟会如此言出必行。
「并非先生逼迫,即使未曾明白说出口过,我也会这样做。」段浪回应微喘。他的面容就垂在萧静之额上几寸处,萧静之自然感受到他紊乱的气息。
「伤口如何?很疼吗?」萧静之缓了方才的悔怒,终究还是担忧地问起。
「不深,只是皮肉之伤,还撑得住。」段浪稍稍撑起身子,顺着自己的气息。
箭雨静止後不久,门前传来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