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老宅的第叁天,和沉美明前后脚,沉岐明也携家带口地回老宅了。沉锦城和余曼曼年初在北京结的婚,这是沉锦薇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嫂子/大侄媳妇。同样是高干家庭出身,和时蔚强势沉稳不同,余曼曼她进的是文工团,甜美开朗,是个小女人形象。才进门半年的新媳妇,尚且还要长辈带着叫人呢,介绍到沉锦薇的时候,时蔚顿了顿,想把话头递给沉重明。却不料老太太先开口道,“你小叔叔的未婚妻。”
余曼曼倒没有太惊讶,她在婚礼上见过这位未婚的小叔叔,真是保养得宜,一表人才,跟身边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也蛮相配的。至于旁人的一些小尴尬,她也能理解,不过实在不算什么大事。她轻轻松松就开口叫小婶婶,反倒把这个小姑娘的脸喊红了,强装镇定地给了她一个红包。
她接过来等沉锦城叫人,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他开口,众人也没说什么,便招呼着开饭。还好饭桌上有锦绣的婚事可谈,也没冷场,可细观察,气氛还是有些阻涩的。
用过午饭,老太太和时蔚要和锦绣说私房话,沉锦棠磨着也要听。沉岐明有话嘱咐沉锦城,也走到一旁去了。沉美明则拎着沉重明的耳朵离开,然后剩下两个“新媳妇”相望无言。
沉锦薇琢磨着自己应该招呼一下的,便难得主动邀她去逛园子,“后面有个湖心亭,湖里还有荷花,你要去看看吗?”
余曼曼挽了她的手和她一道走,“荷花开了吗?”
“开了一些,品种不太一样,有早有晚。”
沉锦薇生得白,便不爱晒太阳,要出门总是帽子阳伞装备齐全。陈小梨曾经问她,你是吸血鬼吗?沉锦薇就十分认真地回答她,对啊,会灰飞烟灭的。现在临时出行,手上只有一把扇子,只能虚虚遮住脸。余曼曼之前虽是个文艺兵,可也是正经训练过的,瞧锦薇的样子着实有些好奇,“这样不晒太阳就会和你一样白吗?”
沉锦薇闻言有些郝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我不喜欢变黑……”她喜欢自己漂亮好看的样子。
余曼曼点点头,她看着沉锦薇雪白的胳膊,由心赞叹,“你真的好白啊!我也要注意防晒了,之前总有时候顾不到。”又因她头脸小,五官立体,玩笑道,“你不会是混血吧?好几分之一的那种?”
沉锦薇低声道,“不知道哎……”她并不知道父母的任何消息,当时只有一张纸条说她姓强。
到了亭子,沉锦薇把扇子放下来,和余曼曼分坐两边,有佣人端上来一些茶果。
五月份,天还不算太热,微风徐徐,湖里的花叶摇曳生姿,倒叫沉锦薇想剪几支回去摆着。她左右张望一番,也没看见哪里栓了小船,更找不到会撑船的了。她想着等会儿去找沉重明,让他找人剪几支下来。说真的,自从知道老宅家用都是沉重明出的之后,她着实有底气多了。
余曼曼看她走来走去,不知道在找什么,膝盖处的裙边都晃出一朵花了,“你找什么?”
“找船,想让人剪几支荷花下来。”
余曼曼心里一惊,“啊?不太好吧?这一共也没开几支啊……”她是新媳妇,自是不敢多事,没想到这位小婶婶自来熟地很,还没领证呢就敢掐花儿了,委实佩服。不过,她还是劝了一句,“小心祖母不高兴。”
哎,颜控没得救。余曼曼瞧沉锦城好看,一头栽进去,现在瞧小婶婶好看,也不忍看她犯错误。
沉锦薇听她的话,才知道余曼曼是把她也当成新上门的小媳妇了,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安生坐在那儿喝茶聊天。余曼曼问她哪里人,她说是G省的。余曼曼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G省我听说过,气候很好,吃的也好,美人也好。”
沉锦薇笑出来,“最后一句哪里来的?你自己加的?”
“可不是,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幼时邻居家有个叔叔,去G省……工作了好几年,回来跟我说过。”余曼曼说起来,语气十分怀念,“我小时候还盼着能去玩儿呢。”话头一转,又道,“虽然不知道前两个对不对,最后一个我算是见着了。”
沉锦薇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你嘴实在太甜了。那你为什么没有跟你叔叔一起来G省玩儿呢?”余曼曼说他来工作,沉锦薇却明白他们那种家庭,肯定是来当官的,玩儿一玩儿不是容易得很。
“他家出事了……”余曼曼只说了这一句,沉锦薇也明白了,一时无言。余曼曼情绪来去都快,转眼还跟她笑道,“他家的姓特别有意思,很少见,你知道是什么?”
沉锦薇自然不知道,余曼曼笑道,“姓强,强大的强……”
后面,余曼曼再说的什么,她都没记住,心里一时充胀一时空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理智告诉她只是一个姓而已,全中国姓这个的多了去了,可是自己的心就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万一呢?
她张口一出声,有些发哑,轻咳了两声才问道,“你那叔叔有妻儿吗?”
“没有。听说他跟一个小姐好上了,家里死活不同意。后来也没后来了……”余曼曼说到这儿难免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