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只给学生买了来程的票,回程的还没订,他问学生想待多久,学生说上大学没翘过课就等於没上过大学。老师笑笑,背上斜挎公事包出门上班,走到门口被学生拉了回去,交换一个出门吻。
两人约定张同学没回去之前都一起吃午饭,晚饭则看情况。严老师没空陪张同学,张同学便白天独自出门游览一下城市,晚上到公司接严老师下班。
那条商业街上全是高楼大厦,每一栋商业大楼都精心打扮,拼尽最好的样貌展示自己身为菁英而高人一等的地位。附近最多的商店是咖啡店,高价咖啡既要提醒在这工作的人要保持良好的面貌状态,又要督促他们持久高效地为公司贡献每一分精力。
「你今天怎麽这麽早下班?」张同学还是像往常那样接过严老师的公事包背着。
严老师一边盘算着晚饭一边说:「回家加班也一样。」
可惜这预算出了错。
出租屋里仅有的一张办公桌――收拾好的饭桌上,俩人一个对着电脑做各种测试工作,一个翻看同学发来的上课笔记自习。自习的那个人去倒杯水,工作中的那个人会抬头看一眼。自习的那个掉了笔,工作的那个又侧头看一眼。自习的完成学习任务跑去沙发上坐下,工作的差点跟着跑过去,回头一看电脑屏幕,原本这个时间点应该完成的工作只做了四分之三,加班时间反而变长了。
学生来的第三天晚上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等老师结束工作才缠着人亲两嘴。
第四天晚上,学生躺在被窝里跟老师说:「我明天回去吧。」
出来这麽多天,翘了课,老父亲和老母亲也没照料到,学生这时回去很合理。老师点了点头,只是不说话,拿出手机给学生订飞机票。
「我在这影响你工作,害你没休息好。」
老师对上学生的眼睛,手机屏幕各式各样的光在他眼里挂了一串彩灯。「是我不好,这次太欠缺考虑了。」
学生问:「机票订好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覆後学生抽走老师手里的铁砖,随意塞到枕头底下,然後单手捧住老师的脸细细亲吻。
这一片区域的旧楼挨得十分近,拿个晾衣叉就能捅到隔壁的窗户。天上的月光,隔壁的灯光全都寻着缝隙悄悄渗进来撒在两人的脸上。
学生的手长了意识自己往下溜,嘴巴也长了意识到处舔,沐浴後的香气被卷进鼻腔,舌面下有跳动的脉搏。这种触觉十分奇妙,惹得学生用舌头按压住那逐渐加速的跳动,再龇牙连同动脉一侧的颈肉咬进嘴里,力道不轻,能清晰感受到被咬的人喉结滚动。
半晌,学生抬头看向老师,那人的眼神还是痴痴的,只是除了痴还有一点别的东西──清冷。或许在第一次亲吻的时候老师也是这样的清冷,只是学生不足够清醒没能看清。学生迟疑着退开,才发现两人之间隔了点距离,他刚刚卖力挑拨也不见老师向他挪近半寸。随着学生的撤离,老师眼里的清冷又多了两分。
小眼镜说过身体的诚实度是一种讯号,三班的人也常常讨论老师是不是x冷淡。唯一能确认真相的人只有学生,但确认结果不一定令人高兴。学生不知道自己此时看起来快要哭了,他强作镇定地亲了亲老师的额头。
「睡吧。」
学生的吻像退热贴,老师的眼神不只清冷,直接温度骤降,凉了。学生过往的人生经历没有哪一条能告诉他此时应该怎麽处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师翻身背对着他。那背影就像一堵墙,而他是一名被驱逐在外不得入内的访客。
从古至今月色都伴着凄凉,学生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光,默默擦掉那两滴死活忍不住y要掉出来的眼泪。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安静极了,睡着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醒着不能碰,那睡着时抱一抱总可以的吧?学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隔着中间没缩减过的距离伸手圈住老师的腰,不料途中碰到了甚麽,怀里的人猛地一僵。
糟了,曝露了。
学生心虚缩回手的途中不经意又磨蹭了一下,老师又猛地一抖。
学生担心地贴上前:「老师?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只见老师摇了摇头不愿说话。学生躺回去,也不敢抱人了,只呆呆地看着那背影。看了很久也睡不着,学生正要开始另一轮悲伤难过,却见眼前的被包小幅度地动起来,在肩臂的位置,十分有规律。
老师不睡觉这是在做甚麽?
学生观察了一会儿,那动静带着熟悉的燥热感,他豁然开朗却又难以置信。老师真的会背对着他做这种事情吗?想来想去没想通,乾脆一股作气重新搂上老师的腰,勒住对方正在动作的前臂。怀里的人在哆嗦但一直没发出声响,太不可思议了,学生另一只手穿过枕头和老师颈侧之间的空隙,绕到前方再折返摸上老师的脸。果然,嘴唇被死死咬住。学生用拇指使劲儿抵住老师的下巴。
「别咬了,要破了。」
老师顺从地松开嘴,学生抚上唇瓣,一个个齿印清晰得像拿尖尾锤凿出来似的。学生终於听见了细微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