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导火线

    「发生什麽事？」

    玲玲压低声音，缓缓道来:「吃完饭我和王玉霞要回教室，经过玄关碰到一个学长，他问王玉霞『苏意娟的个性如何？』她跟他说...」她贴在我耳边小声说:「她很生气的说『她个性很三八很多话』。」离开我耳朵，看着我。「然後刚刚苏意娟找我请教数学题的时候，我问她跟王玉霞是否有发生什麽事，她说没有，问我怎会这麽问，我就纳闷回她『我们在玄关碰到一个学长，他问王玉霞你的人怎样...』」

    听到这里我皱起眉，一股不安涌上心头。...该不会是？

    「你都告诉了苏意娟？」

    她摇头。「没有，我只是跟苏意娟说『她说了不太好听的话』，她问什麽话，我不肯说。」

    我了了。所以，就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了。

    怎麽办？要怎麽处理？我一个头两个大。

    苏意娟有足够的理由可以生气。

    王玉霞说话也太不小心了。

    玲玲怎麽会如此轻率而为，也不先找我们商量。

    「你跟他说了我什麽？」「说呀，你说我什麽？」

    我找不到正当理由制止苏意娟的行为，虽然我很想救王玉霞，但也只能和其他同学一样袖手旁观...。

    以为事件已趋於平静，没想到在下一节课的下课时，苏意娟又怒气冲冲地跑去质问。

    「你到底跟他说了我什麽？快说啦...」

    王玉霞仍然低头不语。

    「你闹够了没呀？」玲玲试图解围，时而对她怒目而视。

    原来苏意娟的个性并不娇弱，不是省油的灯。

    她没搭理，继续质问。「你到底说我什麽？」

    王玉霞始终没有任何辩驳的言语  没有对她恶脸相向  只是一再的沉默。

    我和美珍交换了忧心眼色。

    我定定看着苏意娟，有点难以忍受她的得理不饶人。

    她朝我咧嘴露出笑容。「帮我。」

    「你适可而止吧。」我冷眼回应。

    她目光转回，继续纠缠催促王玉霞:「说呀，你说呀，快说啦...」

    苏意娟态度强硬，不厌烦地一再重复着这句「你跟他说了我什麽？」显示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我开始对她的咄咄逼人感到忿怒。

    一整个下午天空乌云密布，时而飘雨。到放学时学校广播:「请同学注意安全!天雨路滑，请减速慢行，立即回家，不要在外逗留。」

    同学们纷纷背起书包往校门移动。

    「不用担心，有我在，你先回家。」

    「嗯，那我先走了。」

    我微笑跟美珍道别，等着所有同学都离开教室，便将注意力转向趴在桌上的玲玲。

    「玲玲...玲玲...」

    她慢慢从桌面抬起头，眼眶泛红，「嗯？」声音含糊。

    「你还好吗？」

    她一脸沮丧。「...我不知道以後怎麽面对她？...王玉霞。」

    我点了头又叹了口气，这是个颇有难度的问题，还无法提供意见。

    她略带着哭音说话。「我想说才开学一个月怎麽会高得这样，两个都是朋友，我夹在中间很为难，才想了解一下她们之间发生了什麽事，看能不能化解...」说着用手背去抹眼泪。「结果...马的，她害我失去了一个朋友！」

    我讶然看着她。这位小姐你很健忘喔！

    忘了前几天才在餐厅对我们说了什麽话？

    忘了曾为了不高兴谁在跟我闹别扭？

    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本来不忍责备她的。

    我努力平心静气，小心用字遣词:「你觉得你有能力化解？小姐，你一向很聪明的，怎麽会有这麽单纯又...天真的想法？你认识她很久吗？很了解她的为人吗？」

    她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

    我继续说:「那我不懂你干嘛要j婆？不管你听到什麽就要当没听到，耳朵要蒙起来，嘴巴要闭上，无论你的动机有多善意，那又如何？你的好心只会让自己被憎恨，她不会感激你，也不会有人夸奖你，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性，你懂不懂啊？」说得好像自己很懂似的。

    她垂下头，「是呀，我现在也觉得自己怎会这麽天真呢？好好笑。」然後抬起头看着我。「如果那个人问的对象是你，而她说你的坏话，那我要不要告诉你？」

    这还需问吗？「你当然要告诉我呀，」我用认真的表情和坚定的语气说:「因为我们的交情不同呀，而且我不会找对方理论，大概只会生闷气，嗯...会要求你离她远一点，大概就这样。」

    「如果那个人问的对象是我，而她说我的坏话，那你会不会告诉我？」

    我犹豫了一下，「我...」接着说:「我会告诉你，应该会。」话说得很快，回避她的目光，在书包里随便翻找藉以掩饰心虚。

    应该不会。若是以她这种直率个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