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寅晨从回忆中抽离,再缓缓走向傅璟珩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知道此时的傅璟珩需要他这个兄弟来支撑。
他知道傅璟珩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但心里面偶尔也藏住柔弱的一面。
“子晨告诉我了。所以我亲自来一趟看看你。”
傅璟珩又扬起了般平风无浪的表情,“你在凰承国那麽忙了,还特地麻烦你来一趟。”
“我不放心留你在奉玄国一个人。”
他又扬起了一个笑容,“嗯。谢谢你。”
齐寅晨探问,“你和穆寒霜怎麽了。我听子晨说,他在门外偷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她骂得很起劲。”
傅璟珩回答他的疑问,“嗯。她很生气,让我以後也别找她了。还甩手把堂主令丢给我,说要沐风堂就拿去,不要把心思放在她爸的身上。”
“你也怎麽不瞒她一辈子?以你想瞒的话,她基本上这辈子也没有可能会发现。”
傅璟珩顿了顿,双手摆放在洋灰制的阳台上。“我怕她像我一样会後悔。後悔当初没把想对父亲说的话也给说完。毕竟她和她父亲感情那麽好,若最後一面也见不上,她会恨我一辈子的。”
“可你也只是依照穆老头的安排去做。并不是故意把她爸藏起来。”
傅璟珩深呼吸了一下,“她现在气上头,什麽都听不进去。”
齐寅晨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如果她不肯帮你,我们的计划基本上是终止了。反正一切的决定我都会跟随你的意愿。”
见他没回答,齐寅晨又停顿了片刻再继续说,“但是如果你要计划继续进行,是不可能想要瞒住你的身世。”
“嗯,我知道。”
齐寅晨又问他,“要我帮你做一趟说客吗?反正现在她也不想见你。”
“不用你操心了,再给她一些时间吧。”
她生气是应该的,她被骗了那麽久,怎样都需要些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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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听到穆寒霜连续两天都滴水未进守在她爸的病床前,他再也不要去相信什麽给她一点时间的说法。
穆寒霜这个人倔起来,脾气可不是非一般的牛。
她这样倔的脾气,一旦下定决心要放弃自己的健康,让他也冷静不了。
奚流无办法之下找了傅璟珩。他告诉傅璟珩,他所买给她的食物和水,她一口都没吃进去,只是一直摇头跟奚流说她不饿。
傅璟珩听到了之後,也感到莫名恼火。她要怎样生气都行,但怎麽能一点东西都不吃呢?这是气傻了脑子吗?
傅璟珩走进了病房,再缓缓走到她身後道,“奚流买了粥给你,你没胃口也喝两口。”
她无视他的存在,依旧握着她爸的手。
傅璟珩再尝试和她谈判,“不想吃东西的话,那就喝点水。”
她依旧坐在病床旁的椅子前,沉默不语,一声不吭。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傅璟珩突然怒火攻心,一把用力将她的手从穆河泉的手上扯开。然後打算yy地把她强行拖出病房。
软的那套她不吃,那就只能来硬的。
被强硬拖走了好几步的穆寒霜也怒气上头,甩开了他的手後,便一巴掌扇在了傅璟珩的脸上。
她的语气还冷过冬季的温度,“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他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坚定,但还是不放弃地道,“你吃点东西了,我就走。”
见他百般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她更是赌气地道,“别再管我了,行吗?”
而她的这句话就犹如在傅璟珩头上泼了一桶煤油。
他把那天那个冷艳的嘲笑也还回给她,“行。别管你了,是吗?”
穆寒霜隐约觉得他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而她的直觉是对的。
心中烧起熊熊怒火的傅璟珩,也逐渐做出了一系列理智断线的行为。
他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了那把冰冷的沙漠之鹰。
正当穆寒霜还没反应过来的当下,他便握住了她的手,把枪递了给她。
“你觉得是我把你爸害得躺在病床上。我可以把我的命也赔给你。但是你可以不要折磨你自己吗?”
她能看见他眼里的怒火,也只是匆匆地回答了他三个字,“我没有。”
她没有。
她并没有觉得是他害了她爸。
如果他要害穆河泉,应该也不会把他关在了医院并照料了一年多。
她只是怪他,为何要隐瞒她。
她把手里那把冰冷的推回给他,让他收好。
读不清楚她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麽,这让他更是烦躁不安。
两天滴水不沾的她,到底还要闹到什麽时候才肯吃点东西?她这般折磨自己,那倒不如折磨他吧,或许他还会好过一点。
没理会她的意思,他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着她的手来替沙漠之鹰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