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的姐姐一定是故意的。
可偏偏,自己却拿她没有办法。
顾惜站在门口,有一点无可奈何。
他仰头,深深吐出一口气,最终只逼迫自己平静地吐出一句话:“没什么事,杨总。”
杨安苒在里面淡淡回了一句:“哦,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睡吧。”
话语里面,俨然就是上司与自己助理说话的姿态,又平静,又官方。
顾惜又气又笑,但又被欲望折磨得嗓音发颤。他在她的门板前站了片刻,调整了几个深呼吸,最终认命一般地回了房间。
里面的杨安苒则心情愉悦,把自己的情趣玩具都收纳了起来。
她原本就是想要报复他,想让他知道“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现在愿望达成了,她原本的一通怨气都立刻消散,去洗了一个澡就之后就睡得格外满足而踏实。
倒是隔着一堵墙,听到顾惜在那头翻来覆去。显然是要失眠整个晚上了。
她勾了勾唇角,心情更加愉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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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出差结束,两人回到了公司。
航班在机场落地,两人脖子上裹着再一次撞了色的条纹围脖,一同从机场的人潮之中拎着行李箱穿过。
整个旅途,他们除了讨论航班与天气、行程之外,没聊其他的话题,仿佛昨天那个他们互相较量的暧昧深夜根本不存在似的。
之后他们就正式投入到了公司的工作之中,每一日都混迹在一大帮同事与客户之间,与一群人同在一起,连着好几天都没再有私底下两个人的单独见面。
倒是老杨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言简意赅,问她周二晚上有没有时间。
她说有。
然后,老杨就风轻云淡飘来了一句。
“行啊,那就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杨安苒被老杨的这句话震得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什么婚礼?谁和谁的婚礼?
什么时候就有婚礼了???她怎么不知道啊???
她想要好好追问一下,但是老杨已经把电话给挂下了。
之后杨安苒就给老杨的所有朋友打电话,挨个询问这件事情,就想知道这是不是老杨开的“父女玩笑”。
最后她得知:老杨竟然真的要结婚了,对象是他最近新招的一位秘书。
她为此震惊了许久,一会儿想这么重要的事情老杨怎么不征询自己的意思,一会儿又思忖,这老头会不会被别有用心的女人给骗财骗色,这年头感情诈骗、婚姻诈骗多了去了,他这种人傻钱多的正是合适目标。
最让她觉得担心的,是她的“继母”究竟多大年纪,千万不要逼她年纪还小,是那种十上大学的啊。老杨没脸没皮,不是g不出来这种事,可她还是要脸的啊,还得管人家叫“妈”,这怪尴尬的。
婚礼在周二的晚上,据说是他们两人认识半周年的纪念日。去婚宴的路上,她一直在嘀咕着:才认识半周年,连婚礼都办上了,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啊。
白天中午应酬喝了点酒,所以她晚上不方便动车。开车的事情就交给顾惜。前排驾驶座上的顾惜听了她一路的碎碎念,只勾了勾唇角,倒是好脾气地什么话都没接。
到了婚宴现场,她才发现并没有自己预料中的那么大的排场。以她对老杨的理解,怎么也该整得金碧辉煌、金灿灿红澄澄的,处处弥漫着金钱的味道才行。
谁知道现场总共只有三四十号人,都是老杨的近亲老友,地方还很素雅,没有司仪和排场,也没有杨安苒预料之中的会闪瞎她眼睛的几克拉的大钻石和婚纱。
她的这位“继母”,是一个年约四十的气质典雅的阿姨,b老杨小个十岁,在现场只穿了一身简约旗袍,看上去倒挺有书香气息的。
一群老友吃个饭聚了一顿,就算潦草办完婚礼了。听说这是那位阿姨要求的,不希望让排场太大,“办得素一些就好了”。
这着实出乎了杨安苒的预料。骗财骗色不像,“奔赴真爱”看上去倒像是真的。她看着在婚宴上老杨和人家手拉着手,彼此含情脉脉又带着点害羞的样子,实在没料到,这老头在奔六的人生关口,竟然遇到想要携手共度余生的人了。
她除了惊讶、诧异,还有一点……嗯,酸溜溜的嫉妒。嫉妒她老爹跟她“继母”之间的感情。
当新娘扔出捧花的时候,在场的未婚女孩儿们都热情地拥上去接,结果捧花在半空中几番跳跃,反而最终落入了无动于衷的杨安苒怀里。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迎着全场女孩羡慕嫉妒的眼神,缓缓走到前排去。
在这种漫天彩带的瞬间,她只隔着纷纷扬扬的花瓣,与人群中的顾惜有了一瞬的对视。
人和人之间的感觉就是这么奇怪,当她下意识去看顾惜的时候,顾惜竟然也在看她。
一身正装的男人正单手插西装k口袋,静静站立,气质成熟而稳重。
他虽然站在人群的末尾,却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