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珏,我们是真的相爱过,还只是命运在作祟?”
“你是真的爱我,还是命运让你必得爱我?”花折月退后一步,眼神透露出几分茫然来。
曾经喜欢的恨不得日日相对的人,如今却让她感觉到巨大的恐惧与陌生。许多事情,那些枝脉一样的细节,时至今日才一一了悟。
没有人能做到直接更改命数,她母亲的能力更类似于一种预知。她看到她会被喜欢的男人杀死,于是耗费心力的做出一魂双t去欺骗、g涉命轨。其实还有一种方法破劫数,那就是提前杀了对劫的人。当年雪寒春的劫数,就是这么破的。
然而这种法子,后患无穷。不说对劫之人可能会更换,一不小心还可能沾染因果业债。
更何况与她对劫的人是从神巫时代以杀证道的剑主长珏。他若不愿,何人能杀他?那时的母亲虽不知劫数落到何人身上,却也不愿意冒险。哪怕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她安稳的度过去。
但是,没有人想到。她与长珏互为对方的情劫,互为对方的生死劫。
哪怕是隔着时间的长河,广阔无垠的地域,命海之内星图之上,他们注定相爱,又注定相杀。
两个人的故事还未开始之时,命运便已落笔结局。一死一伤。
阮玉一死,劫数已破。她母亲走之前笃信着花折月安然无忧。然而千百年之后,命运的齿轮又转动起来。
两人换了名字、换了模样,却仍旧不可救药的纠缠在一起。
而这回又有谁能救她呢?
“千年前你杀我,那是情劫。”花折月字字泣血,“我已死你手里一次,你难道还要杀我第二回?”
长珏霎时间面白如雪,眼里藏着惊惧:“我从未想过杀你,那是……”
“是魔种,是意外,是被利用。可是,那又如何?”花折月掩面大笑,笑的流出了眼泪,“我死了啊,长珏。”
“你知道死是什么感觉么?太疼了。”
“你终究会杀我。是什么原因,又有什么重要的。”花折月捂着穴口,眼神绝望,“我……太疼了。”
母亲,死亡,宿命,背叛……一切都太疼了。
她眼神空茫,呢喃着:“然而劫数从未结束,它又重新开始了。”
风吹动二人的衣摆。一切事物似乎都隐藏着某种条理。
花折月深深的看着他,看着那个喜欢的如清风朗月一般的郎君,眼泪像枣花一样扑蔌扑蔌的掉落:“长珏,我是真的爱你。”
“我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救你。可是,这是我娘给我的命,她希望我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她哽咽的几度难以将话讲完,“我……我娘希望的事,我都会做到。那我便长长久久的活着……”
她难耐的闭上眼,狠心不再看他:“我们……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再也……再也不要见面了。”
长珏摁着几尽炸裂的头,穴口那处疼痛的让他不知是旧伤发作,还是已经被人来来回回在同一处捅上无数剑。喉头一甜,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将血咽下。
“莫要哭。”他将泣不成声的姑娘拉入怀里,“阿月希望如此?再也不见?”
花折月的头缓缓的点了下。
“呵……再也不见。”他像是含着一口冰,想要咀嚼化了一般,品味着这几个字,“我自然也能为阿月做所有阿月想做的事。”
他的口气温柔缱绻,然而在花折月看不到的地方,他双眸里跌宕翻涌着浓稠的晦暗与血色。
下一秒,花折月像软泥一样瘫倒在他怀里。
长珏面无表情的收回施法的手:“……除了离开我。”
“阿月……你不该想着离开我,是你b我的……”
头突然一阵刺痛,他冷笑着扶着额头恶狠狠的说:“为何你从未告诉我劫数的事?!”
脑海中声音低哑:“说了你就会放手?花折月就算死,也得死在你怀里,不是吗?”
想到对方至今仍不肯将完全的记忆给他,长珏眼里闪过一丝狠意。他怎么可能和别人分享他的姑娘,就算那个人是他自己的一部分也不可以。看来吞噬得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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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看着层层戒备的剑主府,神色有些复杂。他的好友毫无缘由的将涂山的长老掠来囚禁在此处,已经引得天帝问询。长珏却连天帝的召见都不屑接应。
这几日涂山、青丘、天庭几方人都想进这剑主府却没有一个成功。外墙剑气刻下的“入闯者死”四字让府门外不知平添了多少鲜血。
他其实已经隐隐觉得,他这个好友为了那个女人已经疯了。
叹了口气,司命背着药箱小心翼翼的靠近结界,还未触碰一股吸力就将他猛地抓了进去。待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庭院里,而庭院松树下长珏正沉默的擦着一柄冷剑。
待司命走近几步看清他的样子,眼皮狠狠一跳。
长珏身上的白衣已被大大小小未曾处理的伤口渗出的血染的斑驳难堪,原本有所恢复的旧伤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