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难受,别过脸,盯着石於子的眼睛,语气已然不善。
「石於子大人。再阻碍我军,我只得下令了。」
举起左臂,忍耐多时的兵将见令纷纷紧繮勒马,蓄势待发。
铁啼踏地,马嘶声震天响起,楚国官员怎想到这些翼王麾下竟是如斯跋扈,如此目中无,脸无血色地向石於子看过去。「石於子,你是太子博的人,得为我们主持公道。」
石於子百忙中不忘翻一翻白眼。「你都说我是太子博的人了,管得住翼王的人吗?」
他不知凤别因何突然动怒,匆忙下,只得劝道。「中尉,这里是上京城外,你无故冲击楚国公主辇驾,是要斩首的大罪,中尉!中尉!」
凤别的手掌於半空翻动,食中两指伸出,直指天空再伸直朝前。
训练有素的骑兵拔出马背上的长枪举起,穿过右边马辔的铁环,动作整齐划一。
马儿兴奋嘶叫,铁器相击铮然作响,横亘的枪头射出锐利寒芒,紧张与兴奋的气氛如疾病般速迅弥漫,对面路上的楚国送使团顿时慌乱起来,争相走避,须臾人仰马翻。
「中尉!中尉!」
石於子连连呼喊,凤别置若罔闻,前臂转动,人马着他的走位,排成尖锥之状——准备冲锋的阵势。
若被这些翼王军胡乱冲杀一回,京郊只怕屍横遍野,结亲变成结仇,石於子震惊不已,急急大叫。「凤别,无论你如何得翼王宠信,也总得顾忌着太子博的颜面吧?难道翼王当真权倾朝野,不把储君放在眼内,全然不顾君臣尊卑之别吗?」
凤别仰着脸,冷冷道。「朝政之事,我不懂!你要问,大可去大营问翼王!」
「中尉!」石於子吁一气,忙不迭说。「我立刻去问,但你得停下来……等等!等等!」
谁知凤别本不理睬他,稍微移动眼珠,掠过已经吓得软倒在地上的妇人。
「要命的,滚!」
叫妇人霍然清醒,连滚带爬地躲进路边草丛,他不着痕迹地收起目光,提起左手,五指朝天竖起。
人马嘶吼吵嚷遽然寂静,将士屏气凝神,只待他捏拳收手便纵马入京。
剑拔弩张之际,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稚嫩的童声。「织芊公主说,她自楚国北来,千山万水也走过了,再在城外多留一会儿不算甚麽,她自愿让道,请各位大人息怒,免伤和气。」
还未瞧清楚来者,前方忽起沙尘,排列整齐的骑兵如流水左右分开,一队十几人的凤卫军与近侍葛吒喘着气策马跑来。
「中尉,你怎麽还在这里耽搁?」葛吒是戎帝的近侍,在场几乎无人不识,他一到场先对凤别质问,汗湿的脸上满是焦惶。「大王在宫中等着翼王送的礼物呢,急得都吩咐我来催了,你……你……你还敢怠慢……」
嘴巴责怪凤别,眼睛却盯着石於子他们。
既有戎帝口喻,楚国纵是贵客,也唯有退让,楚国少宰忿忿不平地回到皇子绪身边,隐约见他们争议了几句,终於是默默忍让下来。
楚国仪仗退开,凤别一语未发,踢马前行。
他经过那个为楚国公主传话的垂髻小童,男童跑到草丛里,扶起美妇,惴惴道。「娘,你没事吧?」
凤别猛然挥鞭,策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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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笔直驶进宫门,在承武宫门前来开始停下。
和其他将士一样,凤别早就下马步行跟随车辇,眼见车轮停下,才快步上前。
车夫撩起布帐,宫奴匍匐地,马车的主人虚扶着狄容的手背,从车厢内走出来。
靴头踩在宫奴弯曲的後背上,稳稳落地。
翼王宗政律刹罗,当今戎帝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个哪怕凤别朝夕相对,依然偶感栗然的王者。
并不是说他生得特别丑陋,或是性情乖戾,事实上,律刹罗生得很好看,眉如漆刷,眼若幽潭,鼻若悬胆,双唇厚薄恰到好处,紧抿端严,轻g有情,是粗糙的戎人之中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就连x脾气……若与他那位暴戾的皇帝兄长作对比,人人都得夸一声太好。
此时,他一袭箭袖红衣,外罩金丝轻甲,铜镜护心,腰系弯刀,立於广阔台阶之前,宽肩长腿,如百年松柏,坚定不摇,浑身轩昂气派,王者霸气,将四周的人都压得卑微如尘。
凤别稳稳压腰,和别人一样,恭敬垂首看地,等待律刹罗走开,没想律刹罗还是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阿别。」如玉石互击之声,叫他心头一颤,即刻垂手上前。
锐利的视线在他头顶凝顿,叫人头皮发凉,好半晌,才听他再次开口。
「你方才有所犹疑。」声调优美之余透着一丝凉薄,如宝刀锋芒尖利,俐落地穿透了凤别的身心。
他脸上镇定如亘,不露丝毫异色。「到底在上京城外,若是不谨慎行事,恐怕连累大王被朝臣非议。」
「是吗?」反问冉冉,夹杂着盛夏的闷风吹过脸颊,凤别难受地搧动眼睫,将头垂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