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团出了房间,入眼所见皆是狼藉,风中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
“谁?!”没走几步,正在巡查东寨余党的官兵发现了她。
叶莺团没有立刻答话,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她在思索,明白从此刻起所说的一字一句都牵扯甚多。
“说!”官兵打量着她,目光淫邪,若是寨里的女人,他可以尝尝滋味。
“我是被绑来的,本姓叶……呜呜,我害怕。”
听到对方如此回答,官兵略有失望,他隶属分营只听过叶小姐名讳,从未见过其人,当即换了口气,“您就是叶家小姐啊,是谢少爷派小的来救您。”
官兵的话错漏百出,若谢少爷当真要救人,为何会没有早早的将叶莺团画像分发下去。
可叶莺团没空管那么多,是不是来救她的根本无所谓,她跟在官兵身后,每往外走一步所见都让心寒上一分,到处都是尸体,那些她白天还见过的,叫着“小嫂子”的汉子们死不瞑目。
喉咙口恶心到干呕,叶莺团差点跪倒在地,她撑着腿艰难地挪着步子,颤声将最坏的念头问出:“谢哥哥呢,他是不是抓到了匪头?”
“是啊,正在寨子口当众……”
官兵话没说完,叶莺团已是亲眼所见。
被悬挂在高处的男人垂着脑袋,木质面具在火光下闪烁光彩,然而就是这份光彩夺去了叶莺团眼底所有的希冀。
“东爷,小爷的箭法如何啊?”谢黎射出一箭,故意似的擦过贺东肩膀。
“不咋样。”贺东笑答。
连续十箭,一箭未中,却能已完全相同的精准距离擦过,贺东知道谢黎什么意思,无法是想说要杀自己是多么轻而易举的,自己如今是在箭下苟延残喘。
“不知死活。”谢黎再次拉弓,看来不断点什么不行了啊,手筋还是脚筋呢,他的脸扭曲起来,带着报复x的快感。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场面。
方才还谈笑自然的贺东蹙起眉头。
“谢哥哥!”叶莺团穿过围着的官兵队列。
“莺团。”谢黎放下了弓,看着少女走近,扭曲的神情恢复正常。
叶莺团不敢去看伤痕累累的贺东,她知道官匪对立,但还是难以相信一向儒雅的谢黎会做出如此残忍,不人道的事情,她攥紧拳头,随后放声大哭:“谢哥哥,我吓坏了,呜呜。”
少女得救的哭声让谢黎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扭曲起来,他有种成了大英雄的错觉,“没事了没事了。”
谢黎嘴上安抚着,眼神却是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起叶莺团,见她衣物整齐,“那土匪头子没对你做过什么吧?”
话语暗示明显,叶莺团咬着唇摇摇头。
“当真?”谢黎狐疑道。
叶莺团听见他语气,不由得与贺东曾说过的话作b。
“男女那档子事儿无所谓的,别放在心上。”
东叔果然是最好的,b眼前陌生的谢黎好上千万倍。
然而此时的她不得不亲口说出残忍话语来自保,“他不能人道。”
叶莺团的声音很低,谢黎似乎没听清,短暂怔愣后露出个恶毒的笑容,“原来东爷是个阉货啊。”
他说着,对身边官兵亲信说,对绑在箭靶上的贺东说。
此起彼伏的嘲笑让叶莺团无比心痛,有一瞬想反驳想骂,想跟东叔说对不起,希望他明白自己的苦衷,可抬起头时,她看到了男人唇角带笑,是w血遮不住的爱溺。
“放手去做。”贺东无声说着。
无声胜有声,那些吵闹的人变成微不足道的丑角。
叶莺团觉得所有失去的气力都回来了,她故作愤恨地说着:“这匪头不能人道,便将我整日关押起来不给米水,我艰难度日熬到你来,谢哥哥可否将他解下,我想亲自出口恶气。”
“自然是可以,莺团莫气。”谢黎大方地摆摆手,戏愈发精彩,让土匪头子被绑来的女人凌辱,b他想的还要有趣啊。
贺东很快就被解下,羁押跪在二人跟前。
“莺团想如何?”谢黎双手背在身后。
叶莺团没有说话,目光扫过谢黎腰间挂着的匕首,双手握着拔出。
“这等血腥之事,如何能让你沾手。”谢黎假模假样地说着,完全没有拦的打算。
一个女子被绑到茹毛饮血的土匪窝十余日,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他并不担心叶莺团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后悔害怕,心智大变,谢黎此刻只想痛快地看贺东受辱。
叶莺团握着匕首挺直了背脊,她缓慢而坚定地走到贺东跟前。
没有事先言语,不需要计划,心有灵犀。
匕首刺下,贺东稍侧身子,寒刃割开麻绳的瞬间,身躯如猛虎扑食般跃起,不过瞬息,挟持住了叶莺团挡在身前。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得意忘形的谢黎丝毫来不及反应。
“谢哥哥救我!”女人凄厉的哭喊撕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