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宫内,重华殿外仆人整齐地排成两列。屋内,太子正压着太子妃嬉闹,帐外立着大丫鬟香桦和梅染两个。李攸宁一共带了四大四小八个丫鬟嫁进东宫,床帏之事一向由这两个伺候,本也是预备给太子用的。大婚距今将近半载,太子夫妻和睦,后院规整,太子对李攸宁还是很满意的,也乐得给她面子,一个月倒有一半的时间歇在重华殿。
“太子殿下,时辰到了。”
香桦轻声提醒,净房洗澡的水已经备好了,太子三日临一次朝,别的时间还要随太傅读书,今儿正是上朝的日子。太子赵立暄只得放开面色潮红的太子妃,说道:“让梅染拿角先生伺候你?”
本来也没想真行那事,毕竟要上朝,时间太紧,只是把妻子撩起来又不管似乎太可恶了。
“不要不要,臣妾也起身了。”
太子妃脸上的飞霞直飘向耳根,太子瞧着心痒痒,往那香颊上偷亲一口,“又不是没弄过,下次我亲自来?”
被轻瞪了一眼,太子才半敞着寝衣起身下床,点了梅染进去伺候,让香桦去给太子妃擦洗。随即净房里响起一些水声和轻喘声。
银竹,丁茶带着人提早膳进来,梅染和香桦退出去,太子夫妇二人已收拾妥当。
太子吃完就赶着去上朝了,临走前还不忘交待:“昨儿的香不好,太浓了些,换一个吧。”
“是。”
与太子相b,太子妃就悠哉多了。今日也不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用完早膳嘱咐银竹把帐中香换成江梅香,然后琢磨着整理库房。
“是呢,今儿天气好,赶在天冷之前好好拾掇拾掇,搬出来晒晒。”
银竹搁上泡好的六安茶,接过太子妃手中的错金镂花鸟的梅形小手炉。李攸宁翻了翻册子,指着上头的云锦说道:“这云锦给赵良媛四匹,林昭训和葛昭训各两匹,香桦、梅染各一匹,花色她们自己挑吧。”
丁茶领命下去,让人捧来给太子妃过了目就赏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得了赏的几个人就相偕来拜谢太子妃。李攸宁只留了赵良媛进来说话,别的只在门外行了礼便退下了。
厢房里,赵良媛与太子妃对坐,神色有些迟疑。
“这是怎么了?昨儿还特意过来,偏我当时不得空,今日留你说话又吞吞吐吐的。”
赵良媛思虑再三,心下一横,说道:“娘娘勿怪,嫔妾也不想管这事儿的,实在是……毕竟是一同入宫的,当年闺中也是有几分交情。嫔妾此次给她求个情,也算了了昔日的情分。”
李攸宁点点头,心中了然,这是为了h奉仪来的。
这位h奉仪,与赵良媛是一起入东宫的,原本是h良媛。母家身份不如赵良媛,却仗着姿色好y要压赵良媛一头。有段时间太子妃身上不大舒服,太子便多去了她那儿两回,她就敢推脱不来给太子妃侍疾。不等太子妃表态,太子就先出手整治了她,位份降为最末等的奉仪,还被禁了足。这刚两月就受不住了,递了消息给赵良媛,让她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帮她美言两句。
话说明白,这事儿就算赵良媛尽力了。
“本宫知道你一向懂事,h奉仪想来也得了教训。这事儿我得先与太子商量,毕竟是他下的令。”
“多谢娘娘。”
赵良媛退下后,银竹带小宫女上来收拾残茶,摆上新的茶点。
“娘娘真打算放了h奉仪?”
“看太子的意思吧,也不是我说了算。”
太子妃拨拨炉子里的香灰,神色淡然。
另一边,朝堂上商议了考核吏治之事,任命了几位监察御史和吏部侍郎周行简各自去往不同地方考察。这件事其实就是给太子练手了,任命的都是目前的东宫官。朝中还有一批老臣对太子恭敬有余,信仰不足,皇帝也是为太子的将来铺路。
下朝后,皇帝留太子说话,吃了午饭才回东宫。书房里坐下没多久就听得通报说周衡回京复命了。
这周衡是太子伴读,其父乃帝师周铭,一年前开始在外游历。名为游历,实则暗中帮太子做事。太子打出生起没出过京城,父皇一直教他不要偏听偏信,“这位置越高,下面的越模糊,你要多长几只眼睛去看,多长几只耳朵去听。”
周衡进来带了两口h花梨箱子,据说是从江南进给太子的一些玩意儿。而他与太子在书房内密谈了一个时辰才出来连总管太监孙德忠也规规矩矩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片刻未离。
晚膳时分,太子从书房过来。后面跟了两个小太监,手上各捧了一个檀木盒子。
“这是我新得的两件东西,你瞧瞧喜不喜欢。”
银竹把盒子接过来打开,呈上给太子妃细瞧。刚打开,室内就亮了一片,李攸宁轻轻吸了一口气,惊喜地望着太子。
太子见状,哈哈笑道:“看来是喜欢了,周衡办事还算周到。这些东西华贵不逼宫中,却另有一份巧思。”
两个盒子内一个是金崐点翠倒垂莲簪,一个是赤金衔东珠步摇。那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