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泽甜丝丝地守着后恒,瞧着他眉眼俊朗,体会到了几百年积攒的喜悦。
将军容禀,金济关被围,急需支援。传信兵跪在地上,抱拳正声道。
金济关?不是马水守着吗?况且金济关易守难攻,怎么会忽然兵力不支?介泽替后恒询问。
有人偏要啃金济这块硬骨头,我军也得给点面子啊。后恒对着沙盘地图,指关节扣了扣几案。
是要派兵回金济关?来个两面夹击?介泽皱眉望着沙盘上的金济关,那里拿一面小旗标志着,与现在驻军的地界还有一段距离。
若准备夹击,走正路是不行的,一来耽误了时间,二来会打草惊蛇,敌军也会提前分散开来。后恒指着金济,直直地与此时之地划了一条线路。
要想缩短路程,只能翻山了。说小也不小的一座山,若是能翻越,至少省一半的脚程。介泽抬头与后恒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留承德坚守此地,我带兵去一趟金济,很快就能活捉回扰乱金济的贼子。后恒打算亲自带精兵去围剿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匪。
将军,我同你前去。
最终,后家军连夜分兵三路,介泽同后恒和周次率领精兵赶回金济关,姚姬同承德留在驻军地,叔文和熊甫前去与大王子宏伯作战。
此时,叔文他们已经来到了前方驻地。
靠,这又是宏伯那狗东西干的,简直了。熊甫甩缰落地,被浓重的血腥气堵了一口气。
地上尸横遍野,死去的士兵皆是枭首而亡,躯干横陈在路边的白草里,断首处流出的血液染红了簌簌野草。
深色的干涸血迹挂在草之间的缝隙里,牵着血丝,更惨绝人寰的是宏伯有个习惯,喜欢把削掉的脑袋堆在一起烧掉。
不知是为了某种神秘的信仰还是单纯怕死后的阴魂加深他的罪业。
叔文瞟到了一旁黑乎乎的一堆,默哀似的锁眉阖眸,这场面真的是一言难尽。
哥,一千八百人,无一幸存,全是让那畜生杀的。熊甫在自己手心狠狠捶了一下,气愤地踹开地上碍脚的石块。
在短时间内,我军士兵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人全部杀害,竟然没人能逃出来报信。当把人全部杀害后,再派一匹老马将死者和幡旗送回主军阵地用以挑衅。你说,单靠一个宏伯能办到吗?叔文绕过地上干涸的血迹,径直向前走。
叔文身后跟随前来的士兵们匆匆忙忙清理场地,尸体纷纷被拖走掩埋了起来。
熊甫一个上步追到叔文身边: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来的不是宏伯那孙子?
不像是宏伯的手段,更像是叔文平平淡淡地在熊甫背后轻轻掴了一下,熊甫与他一同脱口而出:鬼烛。
真糟心。熊甫有些自暴自弃地蹲在一边,这一开战就碰上了鬼烛,还怎么打?那玩意儿出招根本不是人能对抗的,又是下毒又是作法,弟兄们和他打就是送死。
南巢有巫师,北地有丑阁,所幸这次有昭朏前来帮助。叔文陪着熊甫,沉重地看着战后遗迹:不,方才听人说,昭朏实则是丑阁阁主。
啥?阁主?昭朏是阁主!俺怎么不知道,哥你听谁说的?熊甫惊诧地跳起来,差点撞到叔文。
丑阁阁主化名昭朏,委身为后家军军师,替我朝剿灭南巢叛匪。定远将军心知内情,所以这般袒护昭朏,这听起来合乎情理多了。叔文自顾自地分析道,所以,将军他一开始就知道昭朏身份,那般拉拢甚至像是刻意讨好。
是俺们多心了,昭朏不是什么将军的故人,只是俺们南下的金大/腿。熊甫带着脑子顺着叔文的思路往下说,亏得将军天天寸步不离昭朏,原来是稀罕阁主。
刚想夸你带了点脑子。叔文忽然出手弹了一下熊甫脑瓜,你以为将军的亲近是装出来的?你觉得将军如果不无心,还会委屈自己刻意讨好一个人?以他的行/事,可能吗?
俺不行了,哥,俺闭嘴,你接着讲。熊甫瑟缩了一下脖子,表示自己并不懂。
我猜测,昭朏既然是阁主,很可能如同传言中那般通晓不老之法,那么,我们的将军也很有可能与他有过一段往事。风呛得叔文轻咳一下,五大三粗的熊甫轻轻地拍着叔文的背:哥,慢点,不着急。
我刚刚说哪了?叔文被呛出一点泪,清莹秀澈的面容略微发红。
说到熊甫愣愣地盯着叔文看,也忘了词。
对了,上次韩城惊马遇到农人置蛊毒,我去禀报将军时,看到将军对昭朏叔文斟酌着尽量把事情往小说,使得熊甫听到后不至于太震惊。
熊甫认真地盯着叔文。
报告左将军,前方五里地突现火光!
前方的火光星星点点逐渐成了趋势,走,去看看。叔文将摘下的兜鍪戴好,紧急集合了兵士。
与此同时,介泽等人连夜翻山,他们只带了几千精兵。过山时没有点燃火光,山路越发坎坷难行。
不仅如此,周司马偏偏还犯了病,若是行得时间长了,双脚便会虚软,所以不得不停下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