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从阴山脚下蔓延至护城河,将叶流百年商路毁于一旦。城门地基动荡,落石纷纷,城墙高耸,已是兵荒马乱。
城门内,宁回带领人马赶来,黑衣军队整齐肃冷,皆持弓箭,散发着迫人的寒气。
只见城门前乌泱泱的大军噤若寒蝉,不知何时,每个人胸前都横着一把利刃,随时都会穿胸而过。
秦婉无心与她调笑,仍是高高在上的态度,不理不睬。看得黎然嗤笑一声,她站起来,身高腿长,转手负上长弓,她说:“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着,姐姐我为你出气。”
瞬间几十个白衣道人化作白光而过,威势铺天盖地。
秦婉低声说:“上楚门人已到齐。”
黎然轻巧一跃,躲过箭矢,秦婉拉她御剑,吩咐上楚门的人:“打!”
“黎将军,”为首之人抬眼,露出一张稚气的面容,往日嬉笑怒骂尽数褪去,木慈从容地说,“我们聊聊?”
却听不见大军攻城的声音,连爆炸声都渐渐停止了。
一时间偌大的场地鸦雀无声。
“不好。”黎然脸色一变。
“谁!”
黎然手指一下一下扣着酒壶,哒哒作响,如某种奇妙的时间韵律。
风声已停,万籁俱寂,远处灯火映出鲜活的烟火气。
接连不绝的爆炸声响彻耳边。
秦争不答,一步步走来,斜刺里一挑,便有人命丧黄泉。
她的上下嘴唇相碰,发出了peng的音节,与此同时,嘭的一声巨响,盛大的火光从她身后炸开。火与光交织,渲染的她眉眼奕奕生辉。
“你……”秦婉忍不住开口。
大长老极力镇定下来,他默念着口诀,在秦争的剑将要挨到他的衣角的时候,霎时冲天的光束拔地而起,牢牢将秦争笼在其中,炽热的金色的火焰熊熊
蓦的一只箭突然擦过她的脸颊,顿时细细的血痕氤氲而出。她蓦然回首:
……
弓箭用不上了,但手持铁剑的凡人怎么是修道者的对手?
“嘘——”黎然手指抵了一下嘴唇,接着她低声念道:
面前的场景是有些震撼的。
宁回疏散群众花了不少时间,他没想到黎然动作这么快。 “去关城门,”他吩咐道,手指搭在弓箭上,瞄准黎然的眉心,“下去!”箭如流星。
大长老此人修为并不高,在上楚门向来表现的温和敦厚,以计谋见长,所以在身边兵荒马乱之际,他极快地镇定下来:“秦小友,果真士别叁日,当刮目相待,但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呢?”
“开——城门!”
眼见宁回一队就要全军覆灭了。
秦婉带着黎然御剑而上,黎然挥剑带血,杀了个痛快,她眉目兴致勃勃,站于城墙之上,旁边是数百个御剑之人,城墙底下大军聚集,皆是整装待发,兵临城下。黎然一挥剑:
大长老咬牙,仍是个和善模样。自从接手上楚门,他便着手准备,大厅里早早地布下了阵法,这是离魂阵,他曾遍阅古籍,此阵穷凶极恶,它能勾起人心里无穷无尽的欲望,将每一条情丝挑起,织就牢笼,促就心魔,将人拖进无尽的深渊。而秦争痴迷于叶流妖女,必然逃不出去。
巨压而下,宁回忍不住爆了个粗口,他吼道:“人呢?怎么还不到!”
控制剑刃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着黑衣,悠悠然立在众人之前,他的身后还站着许多人,黑夜中唯剑刃闪着凛凛寒光。
彼时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热闹着,朝廷来使醉醺醺地举杯 ,喊着共谋大业。忽然,他顿了一下,眼瞅着门口进来一个人,他醉眼朦胧,只瞧见了雪白的肤色和黑衣上鲜红的花枝,以及那点动人的小痣,“又……”他打了个酒嗝,“又来了个美人~”
。
他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在众人陡然安静的氛围中,向那人伸出了手,便掉了脑袋。
上楚门不知何时已经焕然一新了,雕栏玉砌,镶金描银,全然一副富贵的气派。曾经被掀翻的大堂也重新修缮了, 庆功宴已然提前办了起来,大长老占山为王,全然将此地当做了自己的私地,美人美酒,满堂活色生香,潜伏数年,一朝得志,便得了无上权势与滔天富贵。
随着秦争的每一步走起,脚下便亮起光束,法阵被一一唤醒,不停运转。而秦争仍然无知无觉,他挥剑,像一个冷漠的杀人机器。
她面色淡然了许多,少了故意作出的可怜之色,更显出尘。
“叁、二、一……”
在她面前,朝廷的女将军,黑衣的黎然,褪下伪装,只杀伐之气冲天而起,她苍白的手指扣住酒壶,似笑非笑:“怎么,被你那情郎伤透了心,看开了?”
火光从秦婉眼中映出来,瑰丽而热烈,这才是人间之色,黎然满意地笑了,她退后一步,伸出苍白的手指:“麻烦秦小姐载我一程了。”
而朝廷也接触到以往遥不可及的上楚门,驱使了超越凡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