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钟厂长家的小公子和巷尾那个狐狸精女人搞上了。
钟离妈从牌桌上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把麻将掀了个彻底,又把那些嚼舌根看好戏的女人赶了出去。
闲人总喜欢打听丑事,可当丑事找上门来,闲人就有的忙了。
钟离妈叫上自己的亲妹子,手上抄着擀面杖风风火火往巷尾跑。一路上看好戏的人倒是不少,一些好事的闲人更是没忍住跟着钟离妈一道走。
到了那栋小花房,一些女人就开始阴阳怪气说开了。
“这弄得花枝招展的,真怕别人不知道是个红杏变的。”
“可不是嘛……你闻这味儿,到和旧时代的窑街差不多,呛死了……”
钟离妈一听这话就脑袋犯晕,一想到自家毒苗子和这么个女人不清不楚,还有家里那个也老是隔叁差五在这儿买东西。她火气噌的就上来了,当下顾不得脸面,直接扯着嗓子在楼下骂开来。
“臭婊子你给老娘下来!不要脸搞学生!你这外来户在旧时候是要被浸猪笼的!给老娘滚下来!”
周围的人一听钟离妈这话晓得是对方气狠了,有一些和事老在旁边轻飘飘的劝。
“哎哎,钟离妈有话好好说,别张口闭口就是婊子妈,多难听。”
一旁的钟离姨妈一下就不乐意了,她指着那个和事老讽刺。
“张家大嫂,这会儿就难听了?你前两天还搁那儿教训你家男人,叫他离这户女人远点儿,这会儿倒是当好人了?呸!两面叁刀的东西!”
围观的人发出笑声,张家大嫂臊的不行,热闹也不看了转身就走。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就这么一会儿,楼顶上边就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年轻慵懒的女声,带着一股刚睡醒的软糯劲儿,和刚才那些叫骂一比高下立见。
像无数次出现在钟离眼前那样,她还那样美的出众。
阿纾刚才才洗了头发,小爱人不在也犯懒不想吹头发,就躺在阳台躺椅上遮住脸晒太阳,没想到一晒就睡着了。
才睡醒一会儿,她还在琢磨着晚上要给小朋友煮什么汤,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就把她吵醒了。
那些粗俗的话她倒是不在意,只是骂人的带头的是她‘婆妈’,面子上不怎么好看而已。
但是她不在乎。
她只在乎世间的美,而丑陋太费眼睛。
和往常总是含着笑不同,冷下眉眼的美人虽然别有风情,却让人觉得不怎么好惹。
但是钟离妈一点都不怵。毕竟是这个狐狸精犯贱在先,自己占理儿她凭什么怕她一个外来户!
“你还有脸在这儿耀武扬威?你骗我儿子这事儿怎么说?当婊子当到老娘家里来了,看老娘今天不扒你一层皮!”
“阿姨您误会了吧……我们是自由恋爱不存在什么骗不骗。我敬您是长辈不想和您顶撞,但是莫名其妙的称号还是希望您收回去。”
“家庭和睦多好,我想您一定不希望我一个外人坏了你们的和气吧?”
阿纾笑得很得体,只是由上而下的俯视本来就带着压迫性。她话倒是真心的,只是楼下女人的和气,不属于她和她的小男友。
她和钟离才是一家人。
决定要一起离开的时候便是一家人了。
2.
钟离听到镇上的混子给他传消息,说他妈带着人去找阿纾麻烦了。他知道后二话不说翻墙逃课,直接往家里跑。
等到的时候果然看到小楼下面围了一圈人,他妈正拿着过年用的大擀面杖在下面趾高气昂骂着楼上的阿纾。
他拨开人群,一把夺过了擀面杖。
“在嚷嚷什么?张口闭口就是骂街,烦不烦!”
钟离妈见自己儿子居然当众打他脸,心下的火窜的更高了。
“你个混账东西!和不叁不四的人搅和你妈还不能教训她了?你搞清楚你是谁的种?老娘养你吃喝供你读书你还管起老娘来了?”
又来了,又是这些话。
从来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只负责生下来给口吃喝就是养育,说话叁句不离压制管教。
他真的烦了,也真的倦怠这样的家庭。哪怕是到了现在这个境地,钟离也仅仅只是觉得厌倦了而已。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冷淡的人,天生就透着距离感,在讲究人情的社会里,这样的冷淡便成了坏。
那他大致是一个坏种。在女人和亲情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没有一丝愧疚迟疑。
钟离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生母,然后走到楼下门口,缓缓地把空了的啤酒瓶拎起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随后他举着破碎锋利的瓶口,对着旁边显然已经吓到的众人。
“还不滚吗?”
少年人略显单薄的身体,在群人面前却异常挺拔,他用最野蛮的方式捍卫着他的喜欢,在随波逐流的流言蜚语中逆流而上,做着离经叛道的选择。
如果他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