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庆焰还是没答上一句,侧福晋又恼起。「给我听着,下个月初二是人家格格的生辰,恰沁郡王邀你去一趟。这事我已经给你应下了,你非去不可!五月初二,就是要去!」
听闻此言,他双眉紧揪,目露锐光。「既然都说好了,又何必问我!」起身迈开大步,身影如风消失在偏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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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儿……蝶儿……」幽娑缥缈的远方,有一阵阵呼喊的声音传来……忽然,变成了一声巨响!「金蝶儿!」
差点震破耳膜的音量,不仅吓醒了金蝶儿,也把她的心律惊得漏跳三拍!
「珊……珊瑚?」她拍抚胸口,浑身冷汗。「呼……你吓着我了。」
「吓着你?你知不知道我叫了好几声耶!你到底发什麽呆啊?格格喊你呐!」珊瑚鼓着腮帮子娇嗔。
「我马上去!」收拾整理了一下绣线绢丝,她便往廊上走去。
珊瑚跟在她身后,好奇的问起,「蝶儿,你打自那天彻夜未归以后,就老是在发呆,做事情不太专心。到底那天你还遇见了什麽呀?」
「没有啊!」金蝶儿被迫睁眼说瞎话,「就是……你知道,我把芸姊姊的绢疋弄坏了,所以一直发愁嘛!」
「是吗?」珊瑚很疑惑,「可是前些日子,千芳楼的花魁才派了丫鬟过来,说那天你被客人找碴她知道;织绢被毁她也知道,而且都不计较了。你还愁什麽?」
就在几天前,芸姬使了丫头过来找金蝶儿,告诉她别愁烦那几疋织绢,并且另给了些素绢让她仍旧帮绣。还提起有客人打听着她的消息,要她近期内千万别再到胡同那里,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段时间里,她压根连王府都不敢踏出一步,生怕在街上被人看穿自己的不清白,更伯……更怕被那个「买」了她的人认出来,颠覆她原本就已经开始岌岌可危的生活!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才勉强把那晚的失身当成只是一场噩梦看待。
「还有,你作梦常喊的『小哥哥』也变了!你往常是小孩似的撒娇口气,最近喊得好像那个『小哥哥』要杀你、吃你似的!怎麽回事?」珊瑚与金蝶儿同屋而寝多年,口中所言的「小哥哥」是金蝶儿的梦中人,也是她常呼唤的梦呓。听她说是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总会在梦里一个像仙境的地方带她玩耍。
「没什麽。」她加快脚步,不想多答。
怎麽能说?说素来温和亲切的小哥哥,近来每在蓦然回首间,从男孩变成男人--变成那个她在千芳楼见到的男人,然后就成了又冷又暗的噩梦!
转进「德媛阁」庭院,她对着一个正在凉亭下刺绣的纤弱女孩喊道:「格格!」
这细瘦的女孩正是德媛阁的主人,也是怡沁郡王的独生女--德媛格格。
恰沁郡王仅得一女,十分娇溺疼宠;尤其德媛的身子单薄,更令人难以不怜惜上心。为了女儿能够静养,特地在王府里造了这麽个精致秀雅的楼阁,还以女儿为名,极见呵护的细密。
德媛碍于身体不佳,在府里也只能做一些不耗力的消遣如看书、练字、绘画、抚琴,或是针黹女红而已。至于绣工,她可是都跟金蝶儿学呢!
见金蝶儿走近,她微微笑开。「金蝶儿,你来瞧瞧,我这绣样的丝线该怎麽配色?」绦红的绸缎绣机上,已经画好了准备的底图,接下来就要照着下针了。一看,红绢上两只戏水鸳鸯,还写着「百年好合」的字样。
珊瑚靠近,拿起绣机惊呼:「格格,您平时都不用这麽鲜艳的颜色的,怎麽忽然转性了?还有鸳鸯呢!」她转而一想,戏笑着,「哦……我想起来了!这回您生辰,王爷给您办的酒会,不就要邀靖亲王府的镇国将军来?那可能会是您将来的丈夫呢!这会儿就开始绣喜枕套、喜被套啦!嘻嘻……」
「瞎说!」德媛苍白的脸上浮起两团红晕,赶紧反驳,「我才十一岁,哪来那种心思!这是额娘要我绣的,到底什麽时候用上,还不知道呢!」
正当主仆三人谈笑,郡王福晋带着几个丫头来到德媛阁。
「德媛,这些可是你阿玛要京里最好的师傅给你做的新衣,打算初二那天给你穿上去出席酒会的。这两天千万注意身体,别着凉了!」
「哇……」珊瑚轻轻翻看,在惊叹这些衣裳华丽夺目的同时,也禁不住问起,「福晋,到底王爷给格格相中的那个将军,是怎样的人啊?」
郡王福晋只是抿嘴而笑,「我不知道。只知道王爷很赏识他。不过单凭他背后的故事,我倒能猜测,他应该是很专一致志的人,或许,也会那样专心地守护德媛、照顾德媛。」
「哦……那奴婢也想看看了……」
「应该会看见的。」福晋想起要提醒她们的事,「这回的酒会是大事,大伙儿都得忙上。金蝶儿、珊瑚,你们也要去帮事,听见了?」
「听见。」两人一同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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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当日,怡沁郡王府内富丽典雅的花厅上,摆出了酒会的席桌,邀请多位青年才俊到府。